倖存者與無名塚
倖存者與無名塚

名稱,多少能看到一段歷史的定性,譬如,談及美加的原住民寄宿學校,歷史學家、研究人員、記者,都會稱那些出來做訪問做見證的過來人,叫做「倖存者」。


「倖存」,本身就是一種死裏逃生的控訴。


早前加拿大BC省Kamloops一間原住民寄宿學校舊址發現215具兒童骸骨後,日前該國沙省的原住民寄宿學校 Marieval Indian舊址,再發現751個無名墳墓,大部分死者都是兒童,當中遺骸數量,是有紀錄以來最多、最恐怖、最令人震驚的。


別以為這些西方種族滅絕政策是遠古的事,就在香港回歸前一年,即1996年,這所由羅馬天主教會營運的原住民學校才正式關門大吉,即是說,最近掘出的751具兒童骸骨,隨時是廿多年前發生的事。


一宗又一宗駭人醜史在加拿大爆出,同在美洲大陸的美利堅合眾國又怎能獨善其身?當大家聚焦楓葉國的童骸,請別忘了為美國算帳,原住民寄宿學校,在美國的民主大地上也比比皆是。


據美國原住民機構資料顯示,美國全國至少有367所跟加拿大類同的印第安寄宿學校,當中竟然有73所至今仍運作。據路透社報道,雖然沒有官方正式統計數字,但民間學者估算,過去一百多年間,在這些寄宿學校死亡的原住民兒童至少高達四萬人。


學者指出,美國聯邦政府一直不願意公布,到底有多少原住民兒童被送往這些寄宿學校?有多少原住民兒童在寄宿學校生活期間死亡或失蹤?


因為監管的缺失,這些寄宿學校基本上是法外之地,體罰、虐待、性侵屢見不鮮,加上缺醫少藥,學校塞滿兒童,一有傳染病,寄宿學校原住民兒童的死亡數字隨時超過戰場上的死亡士兵。


一名印第安寄宿學校倖存者回憶:「我在學校的時候一直聽說有人失蹤,聽說有嬰兒被埋葬。我當時總想逃跑,但當我看到許多朋友跑了又被抓回來,遭受嚴厲的懲罰,只能咬着牙忍受下去。」


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報道,克拉倫斯.史密斯曾於上世紀80年代後期被送往美國原住民寄宿學校,他說,孩子一入學第一件事,就是要學會感謝哥倫布。白人老師告訴他:「如果不是哥倫布發現了美國,美國原住民至今依然還住在帳篷裏。」


請記住,這些教孩子感謝侵略者的學校,在美國大地仍然存在。也許,他們不敢再埋下童骸,但卻埋葬了印第安文化。種族滅絕,在加拿大正步入懺悔階段;但在美國,卻仍是現在進行式。


原文轉載自《大公報》 2021年6月26日


原圖: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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