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歲「左王」蓋棺論定
百歲「左王」蓋棺論定

本文作者為吳康民

被稱為「左王」的前中共中央意識形態掌門人,曾任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共中央宣傳部長的鄧力群,日前在北京逝世,終年100歲。

鄧力群的著名,在於當年把中共中央總書記胡耀邦拉下馬的所謂「生活會」中,作了長篇發言,是推倒胡的第一號打手。

他在《十二個春秋》一書自述中,說他在生活會中作了兩次長篇發言,歷時共3個半小時,嚴辭批判了胡耀邦沒有正確對待反對精神污染和自由化的問題。並指出1986年內地產生的第一次學潮,與胡的態度直接有關。

他特別批判胡耀邦的反左,說胡把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人,反對宣傳「四項原則」的人,宣傳共產主義的人,都統統當作「左」。並指出胡在許多重要決策前,都沒有事先向鄧小平和陳雲請示報告。

就在這次生活會之後,胡耀邦被撤掉黨的總書記職務,但仍保留政治局委員的地位。因為他原本是鄧小平的愛將,並曾是他一手提拔的。

中委選舉落選

鄧力群這樣落力批胡,並得到一幫保守的元老的賞識,竟在中共中央第十三次代表大會的中委選舉中落選了。作為長期掌握意識形態(當然包括出版)的掌門人,他在生時的回憶錄《十二個春秋》居然不能在內地出版,要拿到香港來刊印。這是9年前的事,便會令人感到有點奇怪了。
據說鄧小平不大喜歡他。不僅是1975年「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時,他是落力參加批鄧的。何况,鄧小平對過左的言論和行徑,也是不高興的。他說過, 「左」帶有革命色彩,在歷史上更加可怕。

據說鄧力群在延安時期,生活不大檢點,曾搶了一位老幹部的老婆。年輕時大概有些劣迹,不過不大為人所知罷了。

他也曾經請胡耀邦的兒子胡德平,轉告鄧小平的兒子鄧樸方,請他慎言慎行。據說鄧樸方說過,反對精神污染的講話是鄧力群強加給鄧小平的,這是冤枉了他。他指講話都是鄧的原話,只是由他整理後交給書記處,作為鄧在一次全會上的致辭。

主持文宣部門老將

鄧力群主持文宣部門為時甚久,從1975年7月,國務院宣布成立一個政治研究室,他就是成員之一。該研究室協助鄧小平復出後作為「文膽」,發揮了獨特的作用。但當時的意識形態領域,仍然控制在「四人幫」的手中。無論是中央的「兩報一刊」《人民日報》、《光明日報》和《紅旗》雜誌,以及上海的《學習與批判》雜誌,都是他們直接控制的。鄧小平自覺孤立無援,所以才想到設立一個政治研究室,以加強思想理論方面的工作。班子由胡喬木牽頭,成員便有鄧力群。但據鄧力群在自述中所說的,原來的班子並沒有鄧力群,他是後來加上的。是誰建議的呢?有說是吳冷西,又有說是胡喬木,但鄧力群在自述中說,卻是鄧小平提出的。

這樣說來,鄧小平對鄧力群是愛恨交集的。有時是欣賞他的能力,有時卻不太滿意他的「左」傾。現在他人已「蓋棺」,應該可以論定了!

站在陳雲一邊

大家知道,在毛澤東逝世以後,鄧小平逐步確立他在全黨中的領導地位以後,中共中央仍存在着鄧小平和陳雲兩位元老共治的局面,甚且還有「八老治國」的傳言。實際上,許多重要的決策,都要鄧、陳通過才算數,有不少決策也有和稀泥的現象。這時候,鄧力群的立場,似乎站在陳雲的一方居多。

在胡耀邦、趙紫陽當權的時代,鄧力群被點名批判。據鄧力群自稱,胡耀邦不搞陰謀,光明磊落,批他是指名道姓,把事情說清楚了,也就雲消雨散。而趙紫陽卻搞陰謀,他整你,還不知道他在整你。是耶非耶,現在是斯人已逝,死無對證了。

蓋棺可以論定

中共的「十三大」,鄧力群原來是作為中央政治局委員候選人提名的。但後來中央收到不少對鄧力群的狀告材料,鄧小平便把他改為政治局候補委員提名。而結果到了中央委員的差額選舉時,鄧力群卻落選了。連中央委員都不是,當然無緣問鼎政治局了。由此可見,與鄧力群結怨的黨代表相當多。

鄧力群曾是中共黨內有名的文膽之一,但也習慣性地被批評為著名的「左王」。今天應該可以蓋棺論定,不過海外許多人已經忘記了他的名字了。

原文轉載自《明報》2015年2月13日

原圖:網絡

 

(本文純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港人講地』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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