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已沒有暴徒，道路開通，校園和公共設施修理妥當，人們可以高談闊論，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但那些年，香港警隊的日子不好過，滿街汽油彈，磚塊橫飛，既要承受生命的威脅，也要頂着一概「黃絲」文宣的污衊，更要命的是「禍」及家人，家庭受到攻擊，子女在校受欺凌，怎能夠不擔心？三萬人本着勇毅忠誠的精神，咬着牙捱過去，總算讓社會回復安寧。
患難中，鄧炳強冒出頭來，用理智和體諒帶領警隊奮戰，經常身先士卒出現在最前線，應當做的不迴避，直面暴力。他實話實說，沒有花巧的外交詞令，給社會帶來一股清新空氣。
表面平靜的社會，沒有讓警隊和鄧炳強有多少喘息空間，《港區國安法》的後續工作不等人，一波接一波的偵察和拘控已夠累人，最近還弄出個蔡展鵬事件。
警隊在灣仔掃黃，在一所無牌按摩院內發現國安處處長蔡展鵬，結果自然是連串的偵查問訊。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查了兩個月，確認蔡沒有觸犯法例，也沒有做不道德的事。
但傳媒怎會輕易放過，大多以醜聞方式報道事件，按摩院有沒有色情成份？蔡展鵬有沒有接受性服務？他是常客嗎？可有包庇犯罪場所？最後一句，當局會怎樣懲處他？當然還找來專家學者分析一番，評論要不要革除蔡的職務。
論者大致上認為身處高位的官員要有更高的道德標準，即使蔡沒犯法，毋須革職查辦，而調職亦很難找到適當的崗位安置他，最好讓他自行離職。警務處有五名高級助理處長，除國安處外分管行動、刑事偵緝、監管和人事訓練等工作，蔡犯上的過失確實很難讓他在其他部門擔任領導工作，即使硬着頭皮上，他也不容易面對同事和下屬。
警隊消息說蔡展鵬是個十分幹練而全情投入工作的警務人員，在職26年立下不少汗馬功勞。事實上，他能夠掌管國安處，肯定不是省油的燈，能力和毅力不用懷疑，而新職位更令他遭受美國制裁，他和家人已吃盡苦頭。
鄧炳強面臨兩難的抉擇，一是全面保蔡，反正他沒有犯法，但這樣做或損害警隊得來不易的聲譽；一是效法孔明揮淚斬馬謖，保着警隊，因為蔡的行為在操守上蒙上污點。
「一哥」當會明白，這不是莎劇《哈姆雷特》裏「生存還是毀滅」（To be, or not to be）的問題，關鍵是大眾能不能用正常心態去看待事件。面對兩難，以他一向重原則，體諒下屬的作風，相信不難在兩個死胡同中找到活門。
春秋戰國時代，秦派三名大將領軍攻鄭，但遭晉軍伏擊潰敗，三人被俘後逃脫，向秦穆公請罪。秦穆公說：「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德。」這裏，「眚」是過錯，「德」是功勳。2600多年前的智慧，或許依然派得上用場。
原文轉載自《信報》 2021年5月21日
原圖：政府新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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