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香港大學民意調查計劃對一國兩制信心的研究，個人一直都有關注，對一國兩制的信心有升有跌，這是受當時的政治氣氛和事件影響，這是相當正常。但週前公布的結果，部份傳媒用的標題是一國兩制信心淨值零分，一看見「零分」這個字，就回想到小時候讀書經驗，零分就是「捧蛋」，一無所有。一國兩制落實如何，港人心中有數，高高低低，可以理解，但「捧蛋」，則百思不得其解，想也想不通！

過去也評論過不少港大的民調結果，基本的立場是：民調是科學的，但過程一定要嚴謹，理解時一定要小心。愈是科學，愈要求嚴謹小心，就好像發射衛星，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港大民調對一國兩制信心的調查，是計信任度，而不是評分。信任度，是問受訪者信任還是不信任，之後數人頭，信的有多少，不信的有多少，結果是一個百分比。至於評分，就是每一個受訪者打一個評分，加起來就是一個平均分。如果是百分比，那又何來分，概念根本就是錯！

看港大的調查結果，對一國兩制表示有信心的有百分之四十七，沒有信心的也是百分之四十七。如果我們把這個結果，用來做中學生通識教材或測驗題目，應該用甚麼形容詞或四字成語來形容？大家不妨充當一陣子中學生，答一答這條通識題。

你要我答，我會寫成勢均力敵，這是最客觀的描述。不想用四字詞，也可以用一般性的表述：正反雙方支持度相若，或者有信心和無信心的人數相若。如果一位學生的答案是「零分」，那恐怕這答題真的是零分了。

細看港大民調的網上版本，他們的用語是信任淨值為零，沒有一個「分」字，起碼沒有犯上小學生也不應該犯的錯誤，百分比減百分比，其差也是百分比，不會變成一個分數。但表述用淨值為零，就讓一般不是熟悉民調或統計的市民有一錯誤印象，零淨值就是零分！

本文不想咬文嚼字，斤斤計較，淨值也是有用的衡量概念，但要選擇適當的場合。當某君在月底發薪日時收到四萬七千大元，而信用卡簽帳額又剛好是欠四萬七千元時，某君可以歎一句，今個月又是零淨值。但當一個學生會選舉會長，某君得到支持票四十七票，反對票又是四十七票，你會說支持反對均等，還是淨值是零！

當然，你硬要說是淨值是零，我也不能硬說你是錯，但掛上香港大學的名銜，又讓報章可以用來做頭版頭條報道，那在措辭用字，以及概念表達上，都可以再認真些，再準確些。如果用一句最平實的表達，對一國兩制有信心和無信心的人數均等，那就不會引來不必要的誤會，在這淨值為零的表述之外，變成淨值零分，讓人覺得一國兩制「捧蛋」。當然，目的是吸引眼球，又或者真的想一國兩制「捧蛋」的，又當別論。(文章僅代表個人立場)

文章刊載於《經濟日報》 2013年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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