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家說一個藝術界的真實笑話……

1961年，意大利藝術家曼佐尼創作了他最著名的作品——《藝術家的糞便》，將他自己拉的大便裝進90個密封罐頭裡，每個大便罐頭都有他的簽名及編號，每罐大便淨重30克，定價37美元（接近港幣300元）。

離經叛道的創作，源於曼佐尼要嘲諷當時收藏家及整個藝術圈瘋狂炒作藝術品的壞風氣，於是他想：「好吧，你說藝術品很值錢，我就把屎賣給你。」

結果，30年後，即1991年，蘇富比拍賣中，曼佐尼一罐大便竟拍出6萬7千美元（約52萬港元）的高價，90罐加起來該值4,680萬了。可惜，曼佐尼英年早逝，看不到自己預言成真這一幕。

說這故事，是要說明，連藝術家自己都對藝術市場的天價看不過眼，而我們西九文化區M+博物館的藝術品採購，卻掉進拍賣行標價的迷思中。

上星期，我寫了三篇文章談及西九文化區年底開幕的M+博物館，以1.7億買下包括中指、性器官、猥褻、反中的所謂藝術品，又以1,500萬買下日本一個廢置壽司吧。社會反應很奇怪，當我在質疑官商有否勾結？相關的官商竟與黃媒同一口徑，呼寃枉、說打壓。

西九董事局成員陳智思更撰文，引1999年紐約市長欲禁止一幅袒露乳房的黑人聖母畫像展出為例，表明「不能因為個別人士的喜惡，輕易在藝術品貼上違法的標籤，或呼籲禁止展出這些藝術品」。暗撐的，該是艾未未指向天安門的中指吧？

我倒想用陳智思的話反問西九掌權者：為什麼M+博物館總是因為個人喜惡而用納稅人錢買下莫名其妙的垃圾？

忍不住再舉一例，這例前無古人，也不會有來者，因為這宗買賣，是購買未來。

2018年，M+博物館宣佈購入韓國互聯網藝術組合「張英海重工業」過去及未來的全部作品，對，是未來，即是尚未創作的東西，我們已經買了。

廚神做菜也偶有失手，藝術家做創作更會有高潮低谷江郎才盡，為什麼「張英海重工業」值得我們買斷它的過去與未來？

或者先看看這互聯網藝術組合是乜冬冬？簡單來說，是用數碼技術製作一頁頁文字，以同一種字體，以打字方式，配以爵士樂，逐字逐句打出一個故事，所以作品基本上類同，只是打字內容不同而已。

更大問題是，因這種博物館購藏方法是全球首見，為免影響藝術市場價格，這次交易金額將會保密。由於低於港幣5,000萬的藏品毋須西九董事局審批，估計此項交易該在5,000萬以下。

好的藝術品是應該有價值的，但什麼是好？人言人殊。西九董事局主席唐英年兩年前接受《堅雜誌》專訪，談到「如果展覽一篤屎是否藝術？」時這樣說：「多數人會批評，有無搞錯，（一篤屎）都叫藝術？這正正是藝術品，因為它引起你思考。」

惘然啊，這世上，美醜真的那麼難界定嗎？藝術與垃圾真的那麼模糊嗎？

原圖：brandhk.gov.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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