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為言論自由行行政總裁黃永
就在後真相代表人物特朗普卸任總統前三天,朋友傳來某份泛黃報章一篇方可成的長訪問,結語說他正在試新的solutions journalism項目:「我們更多的不是關注問題,而是問題之後關注別人怎麼解決問題。試試看吧。」有位舊拍檔看後寫了一串哈哈哈哈,意思是什麼我仍在參透——巧合之處,倒是有另一位朋友於以上這篇訪問刊登前幾天,傳來某染紅報章的一篇全國港澳研究會會員署名文章,題為《香港需要解困新聞學》。
香港確實是個怪地方,很多概念本身乃中立或中性,但輿論和學者卻往往把某些想法,放進特定政治立場框框:限制思維,亦限制了社會創新。固然研究政治修詞(political rhetoric)的人會不以為然,認為修詞從來都反映權力關係,洩漏管治階層的真正用心,故黃絲論述不可能跟藍絲的重疊,立場勢不兩立,不存在互動討論空間——正因如此,當看到親泛民與親建制的傳媒,在幾日內分別探討「解困新聞學」的可能性時,筆者雖未至百感交集,卻難免覺得有點奇特。
解困新聞學在香港的發展,至今踏進第九個年頭,筆者於2012年暫別傳媒業界,投身社會企業。那年擔任「社企民間高峰會」(《信報》為當年主力支持媒體)總幹事時,請了人稱「解困新聞學之父」的David Bornstein來港作主講嘉賓,深受啟發,決定重返傳媒為這套學說盡點綿力。那一年於《光明頂》首次解釋箇中概念,陶傑聽後點評謂:「解困新聞學是傳媒行業的救傷車」——環看今日港人又強調無力感再趕移民,高見。
最初跟監製林子傑以流動直播車「打地面戰」,因為深信社會創新要貼地由18區開始,否則建制與泛民一邊繼續食老本而另一邊只懂衝擊,早晚走入死胡同:無人在2013年能夠預料如今快將推出的「區議員宣誓要求」,但核心問題卻非純粹打壓:驀然回首,只能慨嘆區議會由始至終、從藍到黃,一直破而不立,並沒有就新問題,提供新答案。
然後承蒙商台厚愛,亦感謝健吾包容,於2014年4月開始了全亞洲第一個解困新聞學的大氣電波節目。翌年把這套想法帶入電視,再兩年後,和一班年輕傳媒人把對解困新聞學的看法結合實際經驗,輯錄成書——那時候特朗普剛剛上台,所以書名加了一個副題:後真相年代的答案。
記得當時有人提出:「為什麼叫『解困新聞學』而不從英語直譯作『答案為本新聞學』呢?」我解釋那是浸會大學新聞系提出之譯法,意境較佳,遂隨之。最近看到有學者撰文譯作「解難新聞學」,但愚見認為並不可取,因為意思會變得不必要地狹窄——「解難能力」是職場和學界常用語,英語為problem solving ability,箇中概念始終針對「問題為先」,解決難題則隨後,且往往指如何解決特定問題;相比之下,「解困」精神背後則注重如何突破窘境,強調「發掘」答案,創新意味較濃。
原文轉載自《信報》 2021年1月25日
原圖:RT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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