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十一國慶,撫摸着手上滲血的疤痕,原來這疼痛已持續整整一年。
他是小虎sir,去年國慶日,黑暴來襲,他們奉命守護屯門大會堂門前豎立的國旗,其間被暴徒潑倒的腐蝕性液體所傷,右手手臂及背肩位置要大面積植皮。這一傷,連小虎自己都預算不到,竟已躺在醫院一年了,相信這樣的日子還會繼續。
黏連在身是不知名屍體的屍皮,由最初的極度震撼到現在已成習慣;每晚來襲的疼痛,從此將與小虎相伴隨;最難頂的是痕癢,搔到見血已經是家常便飯。
止痛藥已用到馴服大象的劑量,但在小虎身上仍看不出效果,因為鏹酸的傷跟一般燒傷不一樣,化學液已把神經線徹底破壞及腐蝕。
疼痛像跟小虎有仇,一看到他安然入睡就來個大整蠱,夜半劇痛來襲讓他幾乎一整年不曾好好睡覺。一年前,小虎用一條手臂換回五星紅旗的尊嚴,那是真正的一雙護旗手,只是這手臂已滿布斑駁傷痕,和不時滲出的膿水血絲。
社會上的平安與寧靜,都是執法者用生命換回來的。暴動過後,人人如常生活,國旗依舊升起,大家漸漸忘記,原來我們的社會守護者有的仍在病榻中苦苦掙扎,有的仍帶着纍纍傷痕重新上路。
小虎身上,是看得見、痛入心的傷,但有些警察承受的,卻是不見血的痛。
暴亂期間因為每天在警方記者招待會中出現,總警司謝振中一家成了黃絲黑暴的狙擊目標,兒子唸書的學校外幾條街,全貼滿謝sir一家人的起底照片。為免被針對被騷擾,他們一家人已一年沒一起出外用膳過,丈夫不敢攬着太太肩膀、爸爸不敢拖着兒子的手,因為這些簡單動作,隨時會讓家人帶來危險的報復。
血止住了,但內傷未愈,即使今日謝sir已離開警察公共關係科,轉到另一個警察崗位,但起底式欺凌還在,那頓一家人拖着手出外吃飯的冀盼,仍是遙遙無期。
一年了,黑暴過了,但守城警察為我們承受的痛,卻一直延續着。
原文轉載自《大公報》 2020年9月30日
原圖:中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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