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為言論自由行行政總裁黃永
書展因為疫症辦不成,煞是可惜。尤其今年原先有關於李小龍的展覽(剛過去的周一是李小龍死忌),藉以帶出香港過去半世紀出版過的功夫雜誌;另外也有1953年創刊的《兒童樂園》手稿展,回望從前的港人對未來有何期盼,繼而檢視我們正在留一個怎樣的社會給下一代。
把出版數十年的雜誌或刊物並排展出,不單能讓人反思歷史,更有其藝術涵意──像舉世知名的「卡塞爾文獻展」(Kassel Documenta),便是把文獻出版、學術研究、工作坊等融合於大型展覽兼文化藝術節,從而以多元方式探討社會參與和藝術發展的可能性。香港書展當然遠遠未到這個境界,但在疫情亂世中嘗試連繫香港歷史與社會文化,也見其用心。
嘗試把名人、歷史、社會、經濟、文化融合的還有由王惠玲博士和莫健偉博士合著的《鄭裕彤傳》。兩位學者編寫這本傳記時,強調以口述歷史為主體,也就是以主角的身邊人之視點為素材,構成傳記內所記載的人生軌跡。
這種說故事的方式,往往節錄人物對談,於是能更立體地呈現時、地、人之間的關係,讀來既帶有一種藝術性,亦因此而更富趣味。
鄭裕彤賣金啟示
其中一個故事,是鄭生和分行經理的一次對談──話說經理反對售賣9999成色足金,理由是:「老闆,我們已經用99,比別人已經好很多,你用四條9,會少賺錢的。」不過,鄭裕彤堅持即使賣出價相若,仍然只賣9999而不賣99純金,因為四條9是信心保證:「不要緊,你賣廣告要花錢,用四條9就等於賣廣告。」
以上的故事本身已經有趣,但記錄歷史的價值在於把當時的背景也闡明:傳記內特別提到鄭裕彤其時所觀察到的兩大重點──第一,他說:「那時候金舖很混亂,客人也覺得很混亂」;第二,因為百分之百沒有可能,所以「不如賣最好的四個9」。
學習歷史的其中一個重要意義,是參考前人經驗以用於現世。
以上的兩個觀察,其實對當下身處疫症反覆與國際關係漩渦當中的香港人而言,可謂別具一層深意:今日,局勢的確很混亂,香港人也覺得很混亂,可是面對這動盪不安的環境,我們一方面要明白「百分之百沒有可能」,人與人之間、乃至持份者與持份者之間,總得某程度上作出妥協。
同時在另一方面,我們也要摒棄「比別人已經好很多」的自滿之心,戒驕戒躁,努力不懈做好自己,明知凡事不完美,但至少要賣最好的自己──這樣的香港,才能夠在亂世之中,延續香港人忠誠可靠的口碑。
原文轉載自《信報》 2020年7月22日
原圖:RT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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