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港澳研究會舉行換屆年會，並且主辦了一個以國安法為主題的「堅持和完善『一國兩制』制度體系」研討會，與會者都有相當精彩的發言。清華大學的王振民教授信手拈來，把反對派在過去20多年來攻擊「一國兩制」的荒唐謬誤引述一遍。王振民指出，反對派由回歸之初，已經批評「一國兩制」已死，死完又死，不知死了多少遍！王教授雖然是閒話一句，但卻是說中了反對派其中一個要害。反對派不留餘地，把「一國兩制」批評得體無完膚，置諸死地，一旦把事情推到極端，北京政府就再無顧慮。廣東有俗語云：死豬不怕熱水燙。「一國兩制」就是泛民口中的死豬，中央當下再出手，泛民只能又再叫一次「一國兩制已死」，反正泛民口中「一國兩制」已經死了一百幾十次，再死一次又何妨！
一國兩制「死完一次又一次」
王振民在揶揄完反對派之後，放了一點點國安法相關的信息，就是草擬中的港版國安法，在寬嚴的尺度上，會採取國際上較低的標準，這應該是對香港社會派了一顆定心丸。當然，反對派的核心人物未必會放下心頭大石，因為所謂較低標準，可能是就打擊範圍之大小而言。之前亦有相關官員透露，港版國安法只會針對打擊極少數的香港人。如果這種講法，就是指王振民所講的較低標準，對反對派的核心人物並不是一個喜訊，核心就是核心，要逃也逃不了。
國安法針對的內容，如顛覆、叛國、泄露國家機密等，其實在國際上都有相對一致和客觀的標準和定義，寬嚴的上下差距不是太大。個人認為，與其爭拗寬嚴，不如把法例寫得客觀實在一點。要客觀實在，就以證據（Evidence）為依歸，例如謀殺案件，就是講求充足的證據，有就有，無就無，較少涉及主觀或模糊的法律觀點，那就可以把灰色地帶減到最低。而法例是有言在先，一經頒布，大家都知道，紅線劃在哪裏，禁區劃在哪裏，以身試法就預了付出代價，不會禍及無辜。
當然，對一般市民而言，不會誤踩地雷是一條好消息，但對那些刻意犯法而又希望全身而退的反對派核心而言，則是頓足而嘆。因為2003年準備立的23條，除了在最後階段剔除了若干行為之外，在條文上更加上許多可以憑主觀演繹的字眼，最典型就是加上「嚴重」二字，一旦在客觀的事實再加上「嚴重」二字，那就可以有很大的酌情權。香港只是一個小小的地方，從事國安法，又或者當年23條草案所禁止的行為，又是700多萬人的少數，那麼這些少數人所干犯違反國家安全的法例，其效果究竟是嚴重還是不嚴重，那就要靠法官，又或者陪審團（如果有的話）的判斷。如果法官和陪審團，認為當事人的行為未去到嚴重程度，那就放人去也。翻看當年的23條草案，類似的「太平門」比比皆是，這也難怪當年泛民的大律師議員，也準備表態支持。當年良機一過，今日悔不當初！
研討會除了邀請內地和香港的專家學者以外，也有一些外國學者通過視像參與，來自英國、曾在香港大學講學的國際法學者安東尼．卡蒂（Anthony Carty），也有作精彩的發言。他如數家珍般詳細列舉禁止任何國家干涉他國內政的相關國際法，這些國際法把這些禁止行為列舉得一清二楚、鉅細無遺。但諷刺的是，比對過去美國的所作所為，這些所謂國際法禁止的行為，美國幾乎無一遺漏，完全用上。所以國際法只是針對弱小國家，對強大的霸權，根本起不了絲毫作用。
與會的講者眾多，但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港澳辦副主任鄧中華身上。因為港版國安法仍在草擬當中，內容高度機密，而在香港坊間也流傳着不同的講法。鄧中華作為港澳辦副主任，其發言具有官方的權威和地位，未來的法案內容，大概會有蛛絲馬迹在其演辭之中。
對於反對派的頭目而言，鄧中華的發言有兩個重要信息，一則以憂，一則以喜。憂者是中央訂港版國安法保留重案管轄權，而且在港會設置強而有力的執法部門。鄧中華雖然強調，「中央實行管轄權的案件是少之又少的」，但對那些當事人而言，就算是少之又少，但中了其中一條就是中，到時由中央管轄，可不是鬧着玩！
至於喜者，鄧指出：「內地刑事法律制度所遵循的原則和香港相差不大，都包括實體法層面的罪刑法定、罪責刑相適應、法不溯及既往，以及程序法層面的程序公正、無罪推定、保障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辯護權等原則。所有這些原則都可規定在這部法律中。」法不溯及既往，就是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以前犯下種種罪行，都會一筆勾銷，他們還有機會可以洗心革面。最安全的當然是一走了之，如果還可以走的話。
原文轉載自《明報》 2020年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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