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稱「發叔」的港大學生會前經理呂君發,於4 月與世長辭了,享年86 歲。我獲悉後,心裏湧起一股難過之情。
1982 年我入港大,正值中英就香港前途談判,激起連番波濤。舊學生會大樓下,亦即舊圖書館大門前的大字報牆,就是一個戰場!香港該回歸祖國,還是延續英殖統治?民主路該怎樣走?學生慷慨激昂的雄辯,透過發叔渾厚剛勁的書法,表現出來。為等我們洋洋幾千字的大字報,發叔常通宵達旦,伏在十幾呎的紙上,鐵畫銀鈎,激情力透紙背。
發叔年代,大字報須經學生會審核,才能貼出來。大字報牆並非供人發泄和塗鴉的公廁,更不是洗腦誣衊、散播仇恨,以及射擊敵人的靶場。當年大學生很自愛,只會以理服人,不會白字和粗口連篇。我們沒有電腦打印和噴漆,只靠發叔用肆意縱橫的筆墨,將我們天真的想法,化成流水行雲的藝術品。
發叔搏到盡,活出了港大精神。他不是為了飯碗,而是為了使命感、為了愛我們。他在1953 年,18 歲加入港大學生會任辦公室助理,1969 年晉升為經理,服務44 年,1997 年退休,剛好是英殖時代的結束。他一心一意服務港大學生,發起成立合作社,賣書簿文具,為學生會帶來穩定的收入,又主動為學生找暑期工,成為學生職業輔導處的前身。
發叔走了,象徵另一個時代的結束。不知道深愛着我們的發叔,看着有大學生走向極端,被剝削和利用,終成炮灰,會否心痛?看着當年充滿理想的港大學生,今天變成醜陋的政棍,他會否唏噓呢?
原文轉載自《明報》 2020年5月10日
原圖:文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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