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第一次見李柱銘時，於八三年在我入住的港大聖約翰堂。他當時貴為大律師公會主席，大談打贏多宗官司的彪炳歷史，高談如何捍衛法治。我用仰望的眼神傾聽。其後，李柱銘晉身立法會，我有朋友擔任他助手。即使在報館放工有多疲累，我都會趕去李的律師樓，幫忙翻譯立法會的演講稿。我以能幫他的忙，為「捍衛法治」出一分力為榮。
李柱銘父親李彥和也是令人敬佩的傳奇人物。早年和周恩來等一起參加「勤工儉學」，獲里昂大學藥劑學博士，回國後棄當藥商，從軍抗日，曾任第七戰區政治部主任。國共內戰後，李既不肯跟國民黨到台灣，亦不肯跟共產黨當官，遠離政治，寧願在香港華仁書院當一個窮教師。法律界泰斗、港大法律學院奠基人余叔韶曾任他的部下，敬重李彥和為恩師。他把李柱銘當作誼子，即使兒女眾多開銷大，仍供他讀港大文學院，卻不知為何，兩人卻鬧翻了，為法律界一個謎。
我在周刊工作時，到寶雲道余家訪問余叔韶，問他和李柱銘的恩怨。就像觸碰一個沒有癒合的傷口，余叔韶情緒激動，緊閉雙唇，眼眶有淚珠在打滾，只肯用比喻方式解釋，他說：「他捩橫折曲，把黑說成白。」令他極其失望，之後就不肯再說了。
最近，李柱銘因為涉嫌觸犯非法集結罪被捕，竟然說「感到驕傲」，更稱抗暴同行民主路的年輕人很優秀，我真的嚇呆了。他在煽動年輕人犯法嗎？我看見年輕時的偶像晚節不保，形象破裂，十分痛心。「他把黑說成白」原來是真的。
原文轉載自《明報》 2020年4月25日
原圖：RT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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