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息——透視港版「顏色革命」的外部勢力
樹欲靜而風不息——透視港版「顏色革命」的外部勢力

本文作者:中策組顧問及中大社工系教授 王卓祺

本文分析什麼是港版的「顏色革命」並介紹外部勢力介入香港事務的一些公開資料,予公眾評估霸佔馬路的街頭政治是否港版「顏色革命」?革命的狹義定義是指重大制度變革;若此,透過政變、內戰奪取政權不一定會涉及社會、政治或經濟等制度的重大變革。因此,近10 多年來東歐及阿拉伯發生的,用顏色或花朵作象徵性的政權更替,只是換了一個親美或更親美的政府,而不涉及重大的制度變革,只可以用括號加在顏色之上,稱為「顏色革命」。

外部勢力介入的「顏色革命」

這種培養親美政權的「顏色革命」,一般說法是始於2003 年格魯吉亞的「玫瑰革命」、2004 年烏克蘭的「橙色革命」及2005 年的吉爾吉斯斯坦的「鬱金香革命」。這些國家部分民眾透過街頭政治,推翻當權政府,換上親美政權。

「顏色革命」的特點是外部勢力加上內部條件才開花結果。我們用2003 年格魯吉亞總統選舉為例。當年曾任蘇聯外長的資深政治家,有「高加索銀狐」之稱的總統謝瓦爾德納澤,被反對派指摘選舉舞弊而被要求下台。受西方政府及民間組織財政及技術支援的反對派發起「公民抗命」運動,呼籲民眾上街、軍隊不執行命令、商家不交稅、公務員罷工,直到總統下台。

謝瓦爾德納澤當權時候,已開放黨禁,反對黨利用民眾對生活不滿,示威遊行。而新聞媒體開放,缺乏監督,並不一定有事實根據便攻擊政府。加上當年的格魯吉亞一般民眾生活艱苦,官員貪腐。在這種社會經濟背景下,加上外國傳媒如BBC 及「獨立媒體」等推波助瀾,輿論基本上失控。輿論之失控使政府認受性受到質疑,為反對派上台打下了法理基礎。再加上政府平時亦缺少對保安及軍事系統的建設;當反對派民眾衝擊議會及政府建築物,謝瓦爾德納澤宣布國家進入緊急狀態,內務部特種部隊及國民警衛隊部分官兵加入反對派行列,當政者便大勢已去。這個格魯吉亞個案說明街頭政治運作成功,內因十分重要。正如俄羅斯政治學者M.Piskorski 分析, 「顏色革命」九成有社會及經濟成因,而非體制出現問題。

那麼有何外因,即外部勢力干預?以格魯吉亞為例,謝氏已經親美。有分析認為謝氏在與華盛頓與榻共眠的時候,還是偶爾向莫斯科送秋波。根據內地2006 年出版的專書《街頭政治與「顏色革命」》,指出2002 年美國駐格魯吉亞使館內設立了一個「促進格魯吉亞民主辦公室」。2003 年美國在前南斯拉夫首都貝爾格萊德舉辦了一個講習班,格魯吉亞反對派領導人薩卡什維利應邀出席。幾個月後, 薩氏便成功發動「玫瑰革命」,出任新總統。

從這個格魯吉亞個案說明內因應較外因重要。這亦解釋了其他前蘇聯成員國如摩爾多瓦、阿塞拜疆、白俄羅斯及哈薩克斯坦並沒有發生成功的「顏色革命」,就算2005年美國總統布殊曾宣稱要將「民主推進到摩爾多瓦及白俄羅斯」。

港版「顏色革命」

香港不是當年俄羅斯自顧不下的近鄰格魯吉亞。今天,烏克蘭另一次推翻親俄政府,俄羅斯普京總統取態已經完全不同。同樣道理,今天中國已經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與美國關係既競爭亦合作。美國若在香港搞港版的「顏色革命」亦會有所顧忌。更重要的是,香港並非如一些示威學生所言, 「民不聊生」——在一張在中文大學的橫額寫: 「我們被迫擾亂民生,只因本就民不聊生」。據《亞洲週刊》屈穎指出,香港被《經濟學人》旗下智庫選為「全球宜居城市」第31 位,國際知名雜誌《Monocle》公布的第13 位宜居城市。這亦可解釋了佔領旺角、銅鑼灣及金鐘,惹來大批市民不滿,而不是呼應示威學生走上街呢!

香港這個被中央政府高層,如副總理汪洋及全國港澳研究會會長陳佐洱定性為「顏色革命」的街頭政治,是學生帶領的親西方反對派的奪權行動。今年6 月公布的《一國兩制白皮書》是把中央政府治港政策重點放在主權及國家安全,而先於經濟繁榮。因此,人大常委會所謂「落閘」就是要用篩選機制保證不會選出對抗中央政府的候選人,避免憲制危機。學生帶頭的街頭政治爭取的目標不是具體的公共政策,而與一般「顏色革命」在選舉議題上糾纏,要求中央政府容許親西方的反對派候選人入閘,最終奪取香港的實質管治權。因此才有港版「顏色革命」的定性。對於國際傳媒,她們見得多「顏色革命」,把香港街頭政治形容為「雨傘革命」,亦順理成章。令人擔心的是,港版「顏色革命」真正目的不是要求收回人大常委會決議,而是迫使特區及中央政府武力鎮壓,製造一個小型「六四」事件,以妖魔化中國政權。「顏色革命」利害之處,是利用「手無寸鐵」的民眾,最好是年輕學生,在廣場聚集,令執法隊伍出錯,然後叫人下台。若有內應(如建制派人士或如格魯吉亞的軍隊倒戈),便促成政變危局。

香港外部勢力介入的人與事

以下筆者根據公開資料,梳理一下美國介入港版「顏色革命」的情。筆者會從較宏觀的層次,逐步轉到具體組織及人物,以展示美國介入他國發展民主的手法。

首先從專職外交的國務院(Department of State)開始。它的民主、人權及勞工部(Bureau ofDemocracy, Human Rights, andLabor)有關民主的網頁,開宗明義便說: 「當歷史學家撰寫20 世紀美國外交政策,他們會肯定民主發展—— 從1974 年30 個至今天117 個——是美國其中一項最大遺產(legacies)。美國會繼續承擔擴展這一遺產,直至世界的公民擁有選擇誰管治他們的基本權利。」基於這個推廣民主的使命,該部其中一個目標是「協助世界的民主倡導者在他們自己的國家成立富活力的民主」。這不是公然介入他國內政嗎?

其實,國務院的修辭已相對客氣。美國共和黨參議員麥恩萊(John McCain)便在2011 年於拉登(Ben-Ali Laden) 及加達菲(Gaddafi)被美國消滅後,公開這樣講: 「這個阿拉伯之春是一個會攻擊莫斯科及北京的病毒。」

第二個推動民主的部門是國防部。今年9 月5 日出席「香港2020」及公民黨英語小組的美國前官員Dan Garrett(有照片為證),現於香港城市大學念博士,2006至2011 年間任職國防部Strategicand Technical Threats(很可能是情報機構)的主管!網上流傳,由署名「民主真兄弟」的「會議紀錄」記載他這樣發言: 「這次回美國向頂頭上司匯報目前香港所處境及我在港推動青少年在社運扮演先鋒角色。」儘管公民黨指會議紀錄是造,但是難免令人猜想,Garrett博士生的身分之外可能還有其他未公開的。這是否會令人聯想到「反國教事件」中崛起的「學民思潮」的中學生年齡層。出席該會議亦有「學民思潮」的周庭。

第三是國會。從現有公開資料來看,列根總統於1983 年成立的半官方機構「國家民主基金」(National Endowment forDemocracy,NED),其財政由國會撥款,應該扮演美國推動「顏色革命」的重要角色。它的首任主席Allen Weintein 承認: 「很多我們今天做的,25 年前由中情局秘密行事。」

NED 在10 月14 日網上發布新聞,似乎是回應批評該基金介入港版「顏色革命」。它澄清沒有香港示威組織者與該基金副主席LouisaGreve 會面,及尋求資助。但該新聞稿並沒有否認4 月2 日,Greve主持一個小組會議,出席者包括香港著名民主派人士李柱銘及陳方安生。前文提及由「民主真兄弟」記載的會議, 主催者之一「香港2020」領導人就是陳方安生。出席者還有佔領運動的學聯代表梁麗幗及「學民思潮」的周庭。

由NED 資助的非政府組織國家民主國際事務研究所(NationalDemocratic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Affairs ),就有一項46 萬美元的資助。該項目這樣寫:

「鼓勵關於香港政治制度及憲政改革過程的醒覺及發展市民能力——尤其是大學生——在公眾辯論政治改革更有效參與,研究所將與公民社會組織一同監察議會、進行一項調查,及發展一個網上入門,以容許學生及市民拓展可能達成普選的改革。」

這次反對人大常委會的政改決議的街頭政治由學生帶領,是否巧合呢?對於熟悉國際問題的專家來說, 「顏色革命」已經成為美國擴展民主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中的手法是提供實在的技術及資金支援。美國國會的一份文件透露,在2007 至2011 年NED 平均每年用於中國(包括西藏及香港)的資助達660 萬美元,2012 年則為750 萬美元。

至於技術支援,我們亦可以看到美國資深外交家侯儒楷(MortonHolbrook III)今年接掌香港中文大學的「香港美國中心」。侯氏曾於1979 年協助成立美國駐北京大使館,曾經是美國駐港總領事夏千福(Clifford Hart)在國務院的上司。

據香港美國中心的資料,今年3 月的工作坊有大學生參與,培訓的是香港政制「雙普選」的問題,出席的有「真普聯」召集人鄭宇碩及「香港2020」的陳方安生。

2011 年美國總統奧巴馬宣布「重返亞洲」戰略後,香港便出現不少美國重量級外交及情報機構人士。夏千福之前的工作是北韓問題「六方會談」的大使級特使。另外,這一兩年出現在香港還有與「壹傳媒」主席關係密切的美國國防部前副部長保羅?沃爾福威茨(Paul Wolfowitz)。大家都知道黎先生捐了4000 萬元予各泛民黨派及人士。

從本文羅列的公開資訊,外部勢力介入香港的民主運動表現於兩方面。第一,美國政府透過基金或智庫提供資金支持在香港推動民主發展的活動。第二,有美國前政府官員在香港活動,參與泛民主派會議,接觸泛民人士及學生領袖。此類活動為近日香港發生的街頭政治有外部勢力介入的說法,提供頗具說服力的環境證據,亦符合美國政府部門及領袖一直以來的公開言論。

樹欲靜而風不息

綜觀國際「顏色革命」的經驗,內部自身執政能力還是最重要。港版「顏色革命」透視的外部勢力對香港民主發展的關切,亦宣之於公開的資料及政治領袖的說話。香港特區政府所面對的是全球化下青年一代的失落、迷茫;這不是香港獨有。我們同時面對話語權旁落的問題,體現在傳媒有點失控;當然這是自由的代價。幸而香港底子還是厚的,民不聊生只是一些自我正義大學生的口語。我們還有一隊國際專業水準的警隊及被外部勢力認為威脅其世界霸主地位的中國為後盾。總之樹欲靜而風不息;無奈之餘,還需緊記打鐵還需自身硬!

原文轉載自《明報》 2014年10月27日

原圖:reuters

(本文純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港人講地』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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