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故事的警嫂是一位基督徒,她很虔誠,個個星期都上教會,直至這天……
牧師說: 「讓我們低頭,為早前在觀塘警署被警察除衫的女士祈禱……」本來垂了頭的警嫂猛然抬頭問: 「牧師,你factcheck了沒有?」
牧師說: 「我相信真有其事,我信我自己所聽到的。」
警嫂說: 「既然你信你自己,你幹嘛上教會?我們不是因為信神才聚在這裏嗎?」那天,警嫂沒有低頭,倒是勇敢的站起來,拂袖而去,從此,她再沒到那教會去。
還是那句,這種事例,只是冰山一角。
除夕那夜,經過青衣城外的天橋,幾個黑衣人又拿着咪高峰在叫囂: 「好仔唔當差,當差正×街!」「黑警死全家,×你老母×!」圍觀的人在笑、在和應,我想像,如果我是一個警察或者警察家屬,會好受嗎?
無端被罵,已是最低程度的欺凌,警察宿舍門外,有黑衣人在返學放學的時間,拿着手機把出入宿舍的警嫂和警察子弟逐個攝入鏡頭;有宿舍單位的鎖匙洞被塗上強力膠;有學生在進入宿舍範圍後無端端被人打了幾拳……
老師在課堂會叫大家討論:到底磚頭還是手槍的殺傷力大?討論完再揪出父母是警察的孩子答。
有個父親是警察的中三學生,在學校經常跟黃絲同學吵架,警嫂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忍一忍避開他們嘛!男孩子說: 「我就是想他們打死我,只有打死我,才可以報警拉他們、懲誡他們。」警嫂聽了很心寒,一個十來歲孩子,無助到要用生命作控訴。
那天,一位警嫂來到警署找指揮官,甫一坐下,長官就察覺她手上滿布自殘的割痕。找長官傾訴心事吐吐污氣,是她們最後的呼救窗口,因為她們連醫院診所都不敢進,怕遇到黃絲心理醫生,聽完故事把私隱都揚出去。
黃大仙宿舍因為多次被暴徒襲擊,在高牆上加建了鐵絲網。警嫂說: 「圍欄跟我家的窗一樣高,望出去,真有種坐牢的感覺。其實,我們現在的生活何嘗不像坐牢?老公現在好神經質,天天要車女兒出入,電話聽遲半秒就大發雷霆,以為我們發生什麼事。一離開宿舍範圍他就開始擔心,每小時都要報平安……」
看西九龍總區指揮官卓孝業接受訪問,說到這句就哽咽: 「我們只剩下自己人了,自己人一定要看顧自己人。」聽過警察和家人的遭遇,就會明白卓sir為什麼痛心。當教會、學校、醫院、社會都容不下他們,他們剩下的,就只得彼此。
前夜,旺角一名便衣刑警在執勤時被暴徒圍毆及襲擊頭頸,他捱到制服了疑犯,才伸手向同袍求救,兩秒後忽然失去知覺倒地了。整個過程,沒見到平日無處不在的假救護,只有記者幸災樂禍在直播。看到一眾警員掩護着倒地警察等救援,那一幕,錐心地演繹着「我們只剩下自己人」。
目睹這些,小市民只能唏噓嘆息?不,作為家長、老師,看到有警察孩子被欺凌,我們應挺身而出;作為正常醫護,看到警察被辱,應及時出手;作為一個有良知的人,看到警察需要幫忙,請伸出你的手……當執法者別了家人走上前線維護法紀,我們更應站在警察身後守護他們的至愛。
卓sir請放心,你們的「自己人」其實很多,不只三萬,而是五百萬,甚至十四億。
原文轉載自《大公報》 2020年1月3日
原圖:文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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