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為香港科技大學經濟系榮休教授雷鼎鳴
2019年香港飽受美國發起的貿易戰及黑衣暴亂摧殘,今年局勢會否好轉?我性格一向樂觀,但察看實情,影響香港的負面因素遠多於正面因素,要樂觀也樂觀不起來。
「暴青」變社會負資產
在經濟方面,香港的實質出口第一季已比去年同期下降3.7%,到了第三季總跌幅更擴大至16.3%。零售業乏善可陳,從10月份的跌幅高達24.3%便可知不妙。經季節性調整的GDP,在第一季比2018年最後一季,尚有1.3%的低增長,但第二季已按年呈現0.5%的負增長,第三季的負增長已達3.2%。2019年全年GDP無可避免會出現負實質增長,其幅度可能在1.5%至2%之間,以目前數據及形勢看,2020年經濟仍有大概率負增長,若是有輕微的正增長,便算喜出望外了。
造成此種下行壓力的因素並未消失。中美貿易戰雖快要簽訂第一階段協議,但美國總統特朗普素來反覆,就算簽了協議也難保他不會違反。眾所周知,貿易戰只是前哨戰,科技戰則早已開始。金融戰尚未正式開幕,但去年春夏天之間已有美國炒家意圖鼓動市場沽空港元,只是沒有成功而已。
對香港而言,最慘烈的還是持續逾半年的黑衣暴亂。這場暴亂的幕後推手,顯然有美國在內,其套路與美國在其他地方發動的「顏色革命」如出一轍,其造成的破壞也是香港前所未見。商戶受到破壞,遊客止步,零售餐飲萎縮等等,雖然都很明顯,但更大的傷害,是使不少年輕人誤入歧途,使他們的生產力大大削弱,就算有大灣區、「一帶一路」所提供的好機會,也無法掌握。
我一向認為,年輕人在選擇前途時,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搞生產搞建設,社會亦可按其貢獻作出恰當回報;二是搞鬥爭或進行尋租活動,自己不事生產,但卻破壞或搶掠別人的產值。走上當中的一條路後,不易轉走另一條,原因是實際的經驗或活動會使人越來越熟悉自己的路,若突然改變方向,效率會變得很差。由此觀看,既然香港部分年輕人專注「抗爭」,生產能力退化,他們個人生活只能靠父母接濟,變成社會負資產。
長遠一點來看,我們要注意未來生產模式的變化,5G、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機器人等新科技正在湧現,哪一個國家能有效掌握這些新科技,其經濟增長動力便會不錯,哪一個工作者能早着先機,其個人收入便可觀,自己也不怕在職場中被淘汰。但我們若評估香港,卻不難發現大多數年輕人並未為自己打好新科技的基礎。有科技基礎的人未來在職場中可收入豐盛,沒有這方面知識的,十餘年內可能沒有人肯再僱用他們。
香港的「黑暴」有沒有得到境外勢力支持?我深信資助不可能沒有,但境外勢力與香港暴徒的關係只可能是互相利用,用完即棄。這便不能排除香港的暴亂隨時可走進斷財局面,別的不說,光是打官司便所費不輕,在資金短缺的條件下,黑暴如何保證可維持下去?有人想出了所謂「黃色經濟圈」的辦法。
這類概念涉及歧視性,也許有少量「黃店」可靠此生存,但「黃圈」經濟實力不足,而且從一些黃店名單可看到,絕大部分都名不經傳,本想搜尋一下,以免誤入黃店,補助了暴徒,但發現沒有一店是我曾光顧過的,中招機會近零。他們若想搞點經濟實力出來,唯一「可行」方法便是使用黑社會勒索保護費的手段,哪個商戶不「捐款」資助暴徒,暴徒便到其店「裝修」一下,如此一來,怕事的商戶唯有乖乖就範,奉上銀兩。以過去幾個月不少商店被暴徒以荒謬的藉口破壞,我們怎可能不預期他們會繼續胡搞。不論有些人如何用學術外衣去包裝,這些都是犯法的黑社會行徑,也酷似當年納粹黨的作風,但不認同這種毫無道德底線的人,卻被批為思想過時。此種胡言亂語不用理會,警方應該深入調查、起訴這些勒索行為。
止暴制亂從三方入手
破壞容易建設難,香港在外力的資助帶引下,荒謬愚蠢的自殘已經使到香港不再輝煌,但我不認為香港的經濟會出現崩塌式的潰敗,更有可能的是香港經濟慢慢「陰乾」,反正摧毀一個偉大城市也不是一件簡單容易之事。
要避免香港的持續下沉,有些事政府還是要做的。
第一,除了警隊外,特區政府並無有效的組織力去對抗違法黑暴,但對手卻有高度的組織性。對立雙方人數不是關鍵,組織力更重要,以政府的一盤散沙對付高度組織的暴徒,是打不贏的。第二,暴徒當中,尤其是有讀過大學的,參與暴動並不意味着他們願意放棄前途,肯隨時坐牢承擔責任,也不意味着他們要過物質生活。不少年輕暴徒一直以為被處罰的機會不高,刑罰也不重,所以他們才肆無忌憚施暴。警察已經很努力執法,但律政司實應在維持法紀方面,大大的加一把勁,盡早檢控暴徒,愈早檢控,效果越佳。
第三,對暴徒光是說教不足夠,必須使他們產生畏懼,律法要維持其森嚴,才可嚇阻暴徒,香港才能重建,早一步從困局中跨出來。
原文轉載自《大公報》 2020年1月2日
原圖:中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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