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為言論自由行行政總裁黃永
關於「黃色經濟圈」的討論,至今仍有不少人混淆了「支持黃店」與「打擊藍店」這兩部分——從消費者的角度,若然單純只有前者而沒有後者,相信許多所謂藍絲顧客其實也樂見其成:畢竟很多食肆的顧客往往會高談闊論,而不論是黃絲聽到鄰桌藍絲的言論,又或是藍絲聽到旁邊黃絲的分享,輕則食慾大減然後盡快埋單;重則插嘴對家,初時口角繼而動武。
因此,推動黃色經濟圈最大的問題,根本從來都在於「打擊藍店」這部分——因為很多支持黃店顧客也明白,所謂「打擊」,不止藍店生意減少,更包括藍店有機會遭刑事毁壞。或者,有部分「和理非」消費者會認為,自己只是光顧黃店已矣,跟藍店被暴徒破壞沒有關連——情況如同許多黃絲不跟勇武割席,但一直沒捐錢一樣:只是心裏支持,但無直接的行動。
光顧黃店 間接支援抗爭活動
可是在黃色經濟圈此課題上,這想法恐怕是自欺欺人:因為真正的黃店是會出錢、出力、出物資支援抗爭活動,所以顧客實際上乃間接透過其消費行為參與破壞行動。
當然,黃絲顧客可以辯稱自己所惠顧的黃店可能沒有出資幫助暴力示威,所以刑毁事件跟自己無關——但不支持勇武抗爭的所謂「黃店」,豈不是在掛羊頭賣狗肉,純粹借黃店之名來做生意?
某程度上,「社會企業」也是因應社會問題而誕生的商業概念,因此只要把「黃店」標籤切換成「社會企業」,自會更容易理解以上的論據:社企本質是為了特定的社會目標而成立,利潤其次,而光顧社企的消費者不少亦因為知道一間社企背後的理念,所以願意接受跟外邊不一樣的服務水平(例如聘用智障或身體殘障人士作侍應)。此中關鍵,是真正的社企會把部分收入,用作支援其社會目標,因此嚴格來說,顧客是透過消費去間接參與社企背後的活動——把這個框架套用在「黃店」的話,則黃色經濟圈內聘用抗爭人士,乃至代購物資或儲存燃燒品,就變得順理成章。
然而,黃店在「概念」層面又可視為站在社企的「對面」——因為很多由社工營運的社企,其實一直有接受政府資助,就連業界最大型的社企民間高峰會,十多年來也是由民政事務局提供最大金額贊助;另一方面,就算不接受政府資助的社企,許多都獲得一般被定性為建制派的大企業支持——固然,社企並不一定支持政府或建制,而一邊領取資助、一邊反對政府的機構亦多的是,但如果官方資助屬長期和結構性,則這類店舖或許也某程度上具備「藍店」的特質——本月初有報道指8成社企有經營困難而高調要求政府資助,同期則有黃店大排長龍的新聞,是否也間接印證了社企近藍多於黃?
但一般社企只會鼓勵別人多光顧社企,不會隱含要「打擊對手」的信息。可是,事實是不少社工都積極參與這半年來的抗爭,故如何釐清箇中矛盾,尤其以「為善」作目標的社企,是否應該跟「不介意藍店遭刑事毁壞」的黃色經濟圈劃清界綫,乃至是否連社企也要分黃藍,似乎是社企創業家不可迴避的課題。
現實是黃色經濟圈本來就屬於政治行為,而不是經濟活動,所以才有「打擊藍店」這部分。現實同時也顯示,敵意似乎較諸善意,短期內更能夠推動消費,故近半年黃店生意做不完而社企則大虧損——因此局長以至任何老闆質疑「黃店大排長龍能否持續」是多餘的:整個部署旨在短炒,即從一開始就不用打造一個可持續的經濟圈,其基本功能只需要維持到明年9月的立法會選舉,理論上已可功成身退。
維持到明年立會選 功成身退
過去很多商戶的舖面都有張貼參選人的海報。「藍色候選人」(即建制或自稱獨立而跟政府友好者)縱使有其票倉,但告急時催谷街坊投票,舖面乃是一種本少卻有效之宣傳。如今店分藍黃,而藍店有可能被暴徒破壞,結果是黃店固然不可能張貼其政治對手的海報,就連藍店也可能不得不貼上「黃色參選人」的宣傳品以「保平安」,甚至連並排貼齊所有候選人的海報也不敢。加上店舖外之街道,還有非建制近400名區議員的街板助選,其宣傳氣勢之盛肯定前所未見,絕對會影響游離票而令各區直選的最後一席,均傾向非建制派候選人——這才是黃色經濟圈在政治層面的實用選舉功效。
以上述角度看,則黃色經濟圈作為一個「答案」,其政治意義遠超於經濟功能,任何關於其可行性的辯論,只會有助宣傳,是為計中計。建制派候選人當然可以真金白銀購買戶外廣告或車身廣告,但礙於選舉經費上限,可以買的廣告空間始終有限。另一方面,網絡選戰亦非建制所擅長,如此推演下去……透過抹黑對手以求譁眾取寵人身攻擊,然後對方的網軍恣意「起底」甚至作假新聞還擊,繼而所有人均沒有時間討論任何政策與政綱,看來是香港人無可避免又沒有其他答案的一齣自編自導自演之悲劇。
原文轉載自《經濟通》 2019年12月30日
原圖:文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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