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從北京回來，約我吃飯，一談到時事，不禁壓低嗓門，左望右望，高度警覺起來。

「愈來愈覺得，內地比香港更有言論自由。」朋友說的，確是事實。這些日子，大家議事論政之前，第一個動作，就是先看看附近有沒有黑衣人。今日香港，連暢所欲言的自由都沒有了。

有朋友甚至告誡：「坐港鐵時玩手機要小心，如果涉及鬧暴徒言論，小心旁邊的人偷拍你手機訊息。」我說：「又如何？」各抒己見，各自表述，為什麼大家都自我約束了、自我審查了？明明光明正大，何解要偷偷摸摸？反而作惡多端的，卻可以大聲夾惡？

是的，因為大家都怕，他們口口聲聲警察濫捕、白色恐怖，其實，他們才是比白色更恐怖的黑色恐怖。

一言不合，可以把你打個半死；一不順眼，可以搶你手機禁錮你半日；你敢跟他們作對？祖宗山墳都給你砸爛；你再對抗？燒你家園、嚇你孩子、盡往你的軟肋插刀。

早前有幾百名醫護人員用最文明的方法，自掏腰包在報上聯署反暴力。

翌日，連登網立即把這批有名有姓的醫生起底批鬥，有聯署醫生的醫務所被打爛玻璃，更有醫生一整個早上被人瘋狂打電話約診戲弄。為了滅聲，黑衣人無所不用其極。

警察家屬說，現在填表已不敢填職業，人家問起，只說是「公務員」，無謂引起不必要欺凌。

那天，警察朋友放假到內地旅遊，過關時被內地海關查問： 「你做什麼職業？」他已習慣掩藏，低聲說： 「警察」，誰知關員一抬頭，熱切地跟他說： 「啊，香港警察？你們辛苦了！」旁邊的關員聽到，都圍過來握手，加油聲不絕。

原來，你以為沒有自由的地方，才最自由；你以為最安全的地方，才最恐怖。

原文轉載自《大公報》 2019年9月18日

原圖：環球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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