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中國共產政權能否多點理解及包容?
對中國共產政權能否多點理解及包容?

我是出生於一個海外的華僑家庭,父親孑然一身來到越南謀生。他在家鄉經歷過清末民初的轉變,在外地嘗過法蘭西殖民者與越南民族主義份子的鬥爭、日本帝國的入侵,越南赤化的漫長歲月,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終又孑然一身返回家鄉,過完他滿途荊棘的一生。


他由農夫變為商人,在事業略有成就之際,曾經寄望於中國國民政府的保護,避免成為越南民族主義份子與法國殖民統治者鬥爭之受害人,這當然是不切實際之妄想。他辛苦建立起來的產業在一夜之間被戰火化為灰燼,但不知向誰追討。在當日的越南,華僑的處境一般都是這樣的,有困難時求助無門。


在大陸解放後,父親對新中國重拾信心,很多華僑也有這個轉向。但基於客觀環境,親共會招惹很多麻煩,回台升學仍是正途。但台灣自顧不暇,華僑子弟被迫投靠中國大陸。我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在1958年秘密回到廣州升學。


回想當年,腦海一片空白,很容易受到共產黨「統戰」的影響而投向他們。試問一個嬌生慣養的僑生,豈知天高地厚,人間險惡?當時的中國大陸一窮二白,比越南的生活水平相差很遠,學校也不怎樣厚待僑生,立即萌起「向後轉」的念頭,但回頭路已斷。當時只有兩個選擇,留下,或出走香港。前路茫茫,我對共產黨的歸屬感原來是這樣薄弱的,經不起一點輕微的考驗便褪色!


我在大陸只逗留了一段很短的時間,來到香港之後讀了幾年書便出來拚搏,三十八年就這樣過去,除出國公幹之外,我没有離開過香港,亦一直與中國大陸的親戚保持聯絡。中國實行改革開放後,我代表公司在上海設立生產線及開闢大陸市場,打開頻密的商業往來,親眼看到中國的發展。上海的項目並不如理想,皆因工人不合作,管理不完善,而我們只提供技術,沒有參與管理的權力。雖然如此,我只抱怨自己準備功夫不足,時機未成熟。


合約滿後後我們退出上海,轉移到馬來西亞生產,結束與中國合作的關係。大陸仍非常落後,能否如鄧小平許下之宏願追上世界?坦白說,我當時無法預測。


1989年發生之天安門事件,今天重新審視當日發生之過程,發覺有很多外圍勢力參與的痕跡,與所謂「太陽花」運動及「顏色」革命何其相似,以及西方傳媒誇大及塗鴉中國政權的報導,使我對真相產生疑問。其實很多中國人和我一樣被這個問題困擾,而且要問:假如當年動亂失控,中國今天又會變成什麼樣子,改革開放是否壽終正寢?時間會沖淡很多人對共產黨憎恨的心結,但一些死硬派卻不會接受與他們先入為主相反的證據,更不會調整他們的反共立場。


從上海轉移到馬來西亞也非一個聰明的選擇,很快便發覺成本高而效率低,成績差強人意。因為馬來西亞的投資未能如願以償,我開始萌生「退休」之意,終於付諸行動,在1995年中我從崗位退下,移民到加拿大,過起退休的生活。


在外生活久了才發現西方並非「烏托邦」,中國大陸也非「人間地獄」。海外華僑對祖國強大是有所期待的,希望國人在生活質素提升之後也能享受到普世認可之民主,自由與平等。打倒共產黨並不保證這些願望可以如期達到,協助它自我完善才是務實的態度。


原圖:新華網

(本文純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港人講地』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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