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二日又來到了西班牙首都馬德里。行前沒有做過任何準備功夫，因為以前來過很多次，對這個城市多少有些認識，可隨意找些自己喜歡去的地方，如觀看Flamenco舞蹈及具有當地特色的「百老匯」舞台劇，或一些古典音樂和歌劇，最好能夠遇上吉他獨奏會∙∙∙∙∙∙我是個如假包換的「西班牙癡」，對他們的文化有一份莫名的迷戀和說不出的喜悅，但都是直覺的。

我上網一下子便找到一家Flamenco藝術訓練中心(Foundation Casa Patas)，每晚都有傳統的Flamenco表演，便按圖索驥，購票觀看。果如所料，演出者都是神乎其技的高手，並落力演出。表演場內座無虛席，觀眾情不自禁地報以如雷掌聲。在馬德里，Flamenco 表演到處都有，濫竽充數，良莠不齊，必須懂得分辨才會欣賞到正統的藝術。

在這裡附近有一家劇院(Teatro Nuevo Apolo)，從圖文並茂的海報可看出有各種不同劇目演出。我向售票處職員說明來意，他說正在上演的舞台劇「El Medico」有很多動聽的歌曲，故事簡單，非常賣座，於是便購票入場。果如介紹，我們欣賞了一場賞心悅目的表演，滿載而歸。來了兩天便收獲如此豐富，已感不虛此行。

我們住在「La Latina」地鐵站附近一所公寓，很多旅遊點如皇宮和San Miguel市場(小食(tapas)市場)都步行可到。Teatro Real(皇家劇院)就在皇宫不遠之處，也步行可到。這次很幸運，能夠購到Richard Strauss的歌劇「Capriccio」在今季首演的一場。來到劇院才知道西班牙總統也是座上客，但混在衣香鬢影人群中，穿著隨便的我有點兒不自在。西班牙和其他歐洲國家的劇院一像，富麗堂皇，音響效果一流，能有機會進場則萬勿錯過。除歌劇之外，更難得還有Flamenco在這裡演出。看來再無需介紹，也可肯定是貨真價實及精彩絕倫的表演。我立即購了四張票，準備邀請三天後由香港來的老友及其夫人一齊觀賞。表演就在劇院附設典雅精緻的小廳裡進行，傳統氛圍十足。西班牙人真會享受，一面欣賞歌舞，一面品嘗美酒及美點。

每次來到馬德里，瀏覽藝術館是主要節目之一。Prado博物館正在進行全面裝修，展品有限，令我有點失望。幸好Reina Sofia博物館展品豐富，現代作品較多，正合符我口味，百看不厭。我特意來這裡重看畢卡索那幅反戰巨作(Guernica)，感受他對戰爭的痛恨及其以筆代口討伐發動戰爭者發揮之力量。以後有機會重遊馬德里時，仍會到此一看再看這幅舉世無雙之巨作。

朋友及妻子如期到來，四人共用一個有兩臥室、廚房及客廳的單元，這比住酒店的趣味多很多。朋友是美食家，還懂烹調之術，大型菜市場(Mercado de la Cebada)就在附近，食材新鮮，種類多，他可隨意挑選，在公寓下廚一展身手。西班牙黒毛豬火腿馳名世界，作為紅酒佐料，十分匹配。除此之外，這裡海產豐富，而且價錢合理。我們除了出外品嘗當地趣味性之小食之外，充分利用廚房來炊煮，並吃得津津有味。

某天我突然心血來潮，想看一場鬥牛表演，並得到其他人的同意。上網訂票雖然方便，後來才發覺手續費非常昂貴，17多歐羅一張。其實鬥牛場(Plaza De Toros, Las Ventas)面積很大，座位多得很，臨場購票便可。我們選了星期日那天，想一睹人潮之盛況，趕熱鬧，感受現場之氛圍。果如所料，西班牙人看鬥牛的狂熱不減，沒有受到巴塞隆納禁令的影響。那天一共有六場表演，出場的公牛體重由五百多公斤至六百多公斤不等，勇猛非常。喇叭聲一響，鬥牛勇士騎着戰馬昂然進場，蠻牛狂奔衝來，但只擦身而過；勇士引誘蠻牛迫近身旁，然後用短矛快而準地刺入牛背上；一來一往，險象環生，直至蠻牛筋疲力竭，再將長矛刺向它的要害，結束它的生命為止。這其實是一場精彩的騎術表演，鬥牛勇士善用馬兒趨吉避凶之本能，配合他過人的機智與勇氣，結果不言而喻。

以前看過的鬥牛，最後的環節是，遍體鱗傷的蠻牛與鬥牛勇士留在場內，單對單在作殊死搏鬥，勝負難以預卜。過程因此會拖得很長，蠻牛受苦較深，勇士面對的危險也較大。這種形式不知道是否仍然存在？電影「碧血黃沙Blood and Sands」便是描述這種非常「不人道」的把戲。

我們來了馬德里這麼多天，一直都是萬里晴空，陽光普照。其實西班牙人的性格也是充滿陽光的，每天都是輕輕鬆鬆的過日子。酒吧多到簡直是五步一樓十步一閣，櫛比鱗次。由星期三開始便門庭若市，週末及假日更是人流的高潮，人聲嘈雜，直至深夜仍不願回家。我們去了San Miguel市場幾次，想品嚐本地之點心(Tapas)，但都站滿了食客，插針不入，只好放棄。

馬德里的天氣很特殊，早晚都比較涼，要穿上外套；中午之後，氣温可升到攝氏三十度，產生超過二十度之溫差，而且非常乾燥，濕度只有百份十五左右。這種天氣養成人們有午睡的習慣，很多商店會由下午二時閉門，直至五時才重開。

如果以酒吧及食肆的生意來反映，西班牙的經濟似乎不算壞；但計程車往往會在車站或機場大擺長龍等候生意，向途人乞討的人也隨處可見，街頭賣藝者也多得不可勝數，這反映什麼現象呢？

走到百貨公司購物，經過名牌貨部門都有華裔小姐把守，退税部門也站滿了中國人在辦理退税手續。這種情況在歐洲各大城市屢見不鮮，馬德里絕非例外。

這次在馬德里逗留了十天，似乎習染了一點西班牙人之特質，以後日子必須輕輕鬆鬆地過，千萬不要自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