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為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還記得這句經典對白嗎?步進寧夏鎮北堡西部影視城,一看眼前大西北的荒涼,我就想起周星馳在《西遊記》裏這對白。因為星爺兩齣《西遊記》(月光寶盒和仙履奇緣)都是在此影城拍攝,紫霞仙子和至尊寶的愛情故事,給真真假假的片場賦予了生命力。
這天,走進影視城內的「張賢亮紀念館」,我忽然發現一個比一萬年愛情更動人心弦的故事。
張賢亮是中國著名作家,14歲開始寫作。他家世顯赫,曾祖父是清朝將軍,祖父參加過孫中山的同盟會,是美國芝加哥大學及華盛頓大學的法學碩士,民國時期曾任駐印度總領事。父親在哈佛商學院畢業,九一八事變後回國參戰,當過張學良英文秘書。張母也來自大戶人家,在美國留學。
說了這麼多張賢亮的家庭背景,是要為他21歲後的人生作對比。可以想像,張賢亮的成長本該是一片康莊坦途,然而,他卻碰上了政治。
這個原本住在北京大別墅的孩子,因爲1957年在雜誌發表了一首新詩《大風歌》後,立即被打成右派份子,被開除學籍,並押送至當時的不毛之地寧夏勞改。那年,張賢亮只得21歲,風華正茂。
一個熱血青年忽然變成荒漠農場的勞改犯,之後22年的人生,張賢亮都在寧夏度過。他不單在農場幹苦工,還多次進出監獄,直至1979年始獲平反。
人生最寶貴的時光被埋葬在大西北的黃土地,張賢亮滿肚仇恨是正常不過的。然而,勞改期間伴着他的兩本書:馬克思的《資本論》及列寧的《哲學筆記》,讓張賢亮走出困境,讓他重新思索什麼是家國。
平反後他放下恨怨,繼續提筆寫作,作品更多次被拍成電影。因為在寧夏勞改期間,張賢亮發現了鎮北堡這個明清時代的邊防城堡遺址,故把它介紹給影視界,於是很多獲獎作品都是在這裡拍攝,如《牧馬人》、《紅高粱》,之後張賢亮更斥資在此地興建了西部影視城,成為一個古跡上的攝影棚,為荒涼的戈壁灘注入生氣。
被奪去22年青春,張賢亮本來是個最有理由恨國家的人,但他反而忘記仇怨,努力建設,把人生的壯年及晚年都貢獻給這片埋葬了他青春的黃土地。相比之下,香港那些痛恨國家的人,是否該反省,到底你們憑甚麼生恨?你們究竟在恨甚麼?
原文轉載自《頭條日報》 2019年5月14日
原圖: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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