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最近參加一個大學生舉辦、以「粵港澳大灣區」為題，探討兩地融合的座談會。會議藉區域融合為切入點，讓與會者能就香港文化、價值、法治、政制等各方面作交流分享。座上講者大多有著政治背景，從自由黨黨魁鍾國斌，到前民主黨主席劉慧卿，光譜兩端，均有現身，是故會議的進行，也離不開政治交鋒。到討論中段，與會者之一、「違法佔領」發起人戴耀廷，於其排拒融合的論述中，忽爾表示「籍貫無意義」，指他「一直以來籍貫都在『新會』」，但「從未到過該處」，推論出對他那一代香港人來說「籍貫這種意義已不存在」，更遑論下一代對籍貫的重視。戴氏亦以其兒子於海外一次經歷，稱其子不欲表示自己「來自中國地區」，以表示所有青年人的心態便是排拒中國云云。

以管窺天的局部見聞

戴耀廷這番話，令筆者想起早些年間台灣作家龍應台到訪香港大學作演講一事。龍應台演講主題為「一首歌、一個時代」，當時龍氏問台下青年，他們的啓蒙歌曲是什麼，香港浸會大學副校長周偉立回應說，他的啓蒙歌曲為《我的祖國》。龍應台當刻道：「真的？《我的祖國》怎麼唱？頭一句是什麼？」其神情稍顯驚訝外，語音亦帶點挑釁意味。怎料在場聽眾聞畢龍氏猜疑後，都開始唱起歌曲首句「一條大河波浪寬」，最後更成了一場甚具聲勢的合唱。龍應台在台上，不由得一臉尷尬，勉強以笑把場面搪塞過去。龍應台其後撰文表示，「原以為也許年輕人不太會唱，但是發現年輕人一樣純熟地唱 …… 原以為港人可能不太會，發現港人能唱的也很多」，並暗指一首「紅歌」使講座「純淨自然」的片刻變得「刀光劍影」，充滿猜疑。然而，大家都明白，這只是龍應台為其錯判而強行作出的「解釋」而已。

筆者在戴耀廷提出「籍貫對青年無意義」後，不禁暗忖，若戴耀廷問在場青年有誰知道自己籍貫，想來落得如龍應台般的窘態 — 因了解祖籍根源，對國家抱開放態度的青年，遠比戴耀廷想像中多。

戴耀廷和龍應台的問題，在於其自封視野，單以個人所見所聞用作論斷社會意向，認為眼下的年輕一代，都會將他們的價值取向奉為圭臬。配合現時資訊接收上日漸嚴重的「回音壁」效應，所謂「籍貫無意義」論，無疑是以管窺天的一孔之見。座談會席上何君堯議員，也當場點破戴耀廷的不回祖籍「僅是他個人選擇」，但不代表所有人也要跟從戴氏的那一套。

「離地」的戴耀廷

就龍應台事件，《環球時報》曾回應指，龍應台當時問在場聽眾的啟蒙歌曲時「顯然完全沒有想到回答竟是這樣」，反映出「龍應台不敢或者不願意面對現實」，因為《我的祖國》一曲所表達的價值觀，與她的「相去甚遠」。《環時》總編更直指，「如果現場聽眾說出的是與內地意識形態完全對立的歌曲，她的解讀大概就是另一種樣子了。」

其實同樣道理，亦可用於駁斥戴耀廷的言論。事實上，在文化層面，香港青年一代的接納程度都已大為提高。不說別的，單是最近內地連鎖飲品店「喜茶」港店開張，已吸引大批青年前往「打卡」；本年熱播的內地劇「延禧攻略」，引來年輕一代的追捧，也增加了新生代對中國歷史的認識；著名內地火鍋店「海底撈」成了眾首的好地方，不少更於高鐵開通後特意到內地一嘗「正宗」的「海底撈」。如此一來，可見所謂代溝，是充滿對立意識的反對陣營一輩，與現時對政治怠倦的青年的取態分別；所謂「離地」，是戴耀廷舉「本土」、「港獨」之名，將青年人的出路一手關上，令原本日漸飽和的香港市場更難生存，剝奪下一代與內地融合的機遇和自由。廣大青年，就於反對陣營日復一日的輿論渲染不知不覺地「被代表」。

要數典忘祖，對「籍貫」不聞不問，自是戴耀廷一人的選擇。可是若戴氏要出來指年輕人「反對融合」，煩請戴氏別再一葉障目，認清社會大勢，民心所向。

圖片來源：wenweip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