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律政司就擾攘四年多的UGL案表示，經仔細考慮後，將不會向前任特首梁振英作出檢控。反對陣營對上述決定故然大為不滿，連日來實行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抗議」行逕。據報道，反對勢力的政黨政客合共近百人，由中環遊行至律政司司長辦公室示威。反對陣營亦提出了數點質疑，要求交代，甚至「發還重審」。筆者聞畢有關質疑，只覺一眾反對政黨對法律的認識，僅處於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層面。事實上，律政司在作出不檢控決定時，是基於充分及有力的法理基礎，且從法理角度來說，UGL案並無爭議。現於下文就反對陣營所提的論點，逐一分析。

一：廉署調查四年，有何原因？

不少反對派輿論針對著廉署的調查長度，口吻大概為「既然廉署調查了那麼久，肯定代表UGL案不單純！」然而，翻查廉署成立至今的歷史，不少案件的調查時間比UGL案更長，加上案情異同，相關比較本已無類比性。

再者，UGL案的調查時長，很有可能是源於林卓廷一行人挖空心思的捕風捉影，其後更藉眾籌所得的金錢「遊遍全球」，訪英踏澳，然後將那些東拼西湊的「另類事實」呈予廉署，稱是「協助調查」，實質卻令廉署工作量增加 — 在廉署的調查機制下，不管什麼樣的投訴，也要費時間工夫去驗證考慮。而按林卓廷等人「呈遞證據」的頻密度，若實際上廉署的調查四年間，大部分時間資源也被挪去作「驗證」林氏的「證據」，也不足為奇。反對陣營有意無意延長廉署時間，把自己當作「廉署上司」，指派廉署工作，事後反問「為何廉署花那麼長時間作調查」，實在不公。

二：為何決定是基於「沒有合理定罪機會」，而非「無任何證據證明UGL案沒有違法」？

首先要弄清楚一點，要求律政司逢案件都要以「無任何證據」才不檢控，是不設實際的想法。執法及司法機關在審理案件的原則，從不基於證據的多寡，而是由指證的力度出發。有力的證據，有時一個足矣；穿鑿的說法，任人推砌多一千個，也不會增加說服力。換個角度來說，只要凡事訴諸陰謀論，或是雞蛋裡挑骨頭，也可舉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正如美國如何「言之鑿鑿」地指伊拉克有「大殺傷力武器」一樣，最終弄到當地滿目瘡痍，但「武器」卻遍尋不獲。可是，法庭不是容許三人成虎的地方，作與不作檢控之間，便要衡量證據能否達到一定定罪把握。胡亂提告，不單是濫用司法制度，令無辜的人捲入悠長訴訟，作為律政司，更要考慮興訟的成本，蓋律政司是拿納稅人的錢來「打官司」。

其實，律政司在聲明中清楚指出，不提出檢控的決定，「完全是建基於證據不足的考慮。」不足的意思，並不只解作「數目不夠」，亦帶「力度不足」的意思。筆者早前亦有撰文，詳細講述為何UGL案不能成立的原因，下文亦會稍作分述。然而，就此論點來說，反對勢力所謂「為何決定是基於沒有合理定罪機會」的疑問，實為對法律制度不了解的表現。

三：為何律政司沒有按慣例外聘獨立法律專家？

要解答這一點，倒不如先行了解什麼情況下才要海外專家/法庭協助。概括而言，多為要處理隱晦複雜的法律議題，例如英國「脫歐」時輿論要求政府或法院呈請至歐盟法院就「脫歐」條文作解釋。歐盟條約從二戰起至今《里斯本條約》，每項都牽涉甚廣，受歐洲法管轄的英國政府及法庭亦未必能透徹理解箇中細節。然而，最終政府及英國最高法院亦沒有提交予歐盟法院審理。眼下的UGL案，事情始末明確、當事人多次仔細交代、亦不帶晦澀難明概念。幾乎可說，稍對法律有認識的人，翻開《防止賄賂條例》第9條第4及第5款，便會了解，為何UGL案全然構成不了法律問題：條例指，任何代理人在欠缺合法權限或合理辯解下，或不得其主事人的容許下，接受任何形式的利益，以其作為誘因或報酬，作出關乎主事人事務的行為時，即屬犯罪。梁振英早於與UGL簽署「黃金握手」協議前，得「戴德梁行」董事局主席Tim Melville-Ross透過電郵「代表董事局」，同意梁與UGL作協議，收取相關利益。如此直白簡單的案件，筆者實看不出，律政司要再外聘專家作報告，使本來累人的程序變得更累人的理由。

四：為何UGL案只得一頁聲明？律政司又何以不作公開交代？

正如筆者所說，UGL案的爭議不大，可供參考援引的條例也只有一條（《防止賄賂條例》第9條），能作解釋的都解釋了，反對陣營要律政司就一宗明白案件寫出數千萬字，實是強人所難。再者，公共法律的解釋，一直是以重清楚不重篇幅為原則，蓋法律文件須讓社會大眾能參閱、理解，方符法治的公開公平原則。進一步來說，由一頁增至十頁，與論據的清晰、有力，沒有直接關係，更多時反而會令問題核心失焦。

另一方面，反對陣營指律政司「沒有作公開交代」一說，亦不公道。事實上，律政司的聲明，便是其對社會所作的公開交代。反對派能對解釋表示不滿，但若指律政司沒有公開交代，則是有違事實的說法。

隨UGL事件結案，反對陣營在炒作及攻訐的材料上再少一筆。是次事件亦顯示了，反對陣營在無中生有、意圖人格謀殺的手段，能做到沒有底線。當事人在這四年多的時間所受的壓力，實難以想像。這公道清白，雖來得遲，但總算彰顯了公義。

圖片來源：RT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