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報道指中央政治局常委韓正將會負責主管港澳事務,並且督導整個大灣區的發展。無論此報道是否屬實,但由中央層級的領導人去統籌大灣區的發展,已經是大灣區內各省市、特區的一眾呼聲,甚至是已成共識。所以無論哪一名政治局常委負責港澳事務,統籌大灣區的發展都必定是其重中之重的工作任務。
中央領導人統籌大灣區發展 易水到渠成
經過年來的討論,香港社會對大灣區的發展,大致上已經理出一些頭緒。跟世界上其他灣區比較,粵港澳大灣區的最大特點在於區內有廣州、深圳、香港3個具有國際競爭力的現代化城市作為「發動引擎」之外,更特別的是,區內存在「一國兩制」的制度差異。這種制度差異,可以讓區內城市存在一種互補的關係。換句話說,制度上的差異,可以讓大灣區內存在一種選擇和彈性。這種制度上的差異衍生出來的選擇和彈性,是世界上其他灣區城市所不具備的。但這種選擇和彈性也不是沒有代價,那就是這種制度上的差異,也同時阻礙了大灣區內的生產要素,這包括人、貨物、資金和資訊的完全自由流動。
在這種格局下,大灣區需要成功,就是在保持「一國兩制」的制度差異所帶來的選擇和彈性之下,各區內城市的政府需要協同商議,盡量把「一國兩制」制度差異所造成的區隔減低,讓人、貨物、資金和信息可以加速自由流動。區內的共識,就是希望有一個中央層級的領導人總其成、主其事,因為降低這些阻礙,往往不是地方政府可以說了算,例如有不少團體建議劃一港澳人士在大灣區內工作的薪俸稅,按港澳原來稅率徵收,這就需要中央部委的首肯。有中央的參與,這些降低阻礙的措施也容易水到渠成。
全面降低生產要素跨越兩制自由流動,是發展大灣區的共識。由中央領導人牽頭協調也無異議,但要加快步伐,突破兩制之下的一些制度歧異的掣肘,其實可以利用香港和深圳的一些邊境地帶,設立特殊合作區去做突破點。
第一個突破點,可以選擇在落馬洲河套地區,定位為「一國兩制」科技合作示範區。因為種種歷史原因,香港約1平方公里的河套區演變成目前讓深港共同建設的特殊模式。河套地區將會是香港發展高科技的重要基地。而深圳方面,除參與香港河套區域的發展,亦計劃在香港河套區的深圳一側,包括福田保稅區、皇崗口岸停車場區以及羅湖小河套地區,總共大約3平方公里的區域予以重新發展,亦是以創新和高科技為定位。
這個3平方公里和1平方公里毗鄰的發展計劃,各自獨立發展,固然可以預期有可觀的成就;但如果共同合作,把兩個地段合併作協同發展,定位為「一國兩制」科技創新示範區,除了因為規模擴大而產生協同效應之外,更可以藉此來做粵港澳大灣區互惠政策推行的試點平台。
讓所有生產要素在「九市兩特區」內完全自由流動,方向是正確,卻不能一蹴即就。但如果可以在此「1+3」平方公里的大河套範圍內先作試點,推出有利於科技人才流動和聚集的政策,具體政策方面:在這大河套區內工作的、經雙方確認的科技人員,可以在深港兩側4平方公里的大河套區內自由流動;至於經大河套區再進出深港兩地的對方人員,則仍按雙方現行的出入境政策處理;而對於一些經雙方認可的外國科技人才,則提供最寬鬆便利的出入境和工作簽證安排。經此安排,深港兩地以至國外的科技專才的流動性都會大增,有利在最短時間內,讓這4平方公里的大河套區內產生人才聚集效應。在這人才聚集流動的安排下,可以再作其他的配套安排,例如參考香港的簡單低稅率制度、統一稅務安排等。
另一個可以讓生產要素便利流動的區域,是沙頭角的中英街。中英街的發展,在早前本欄已經作過介紹。大河套區的現况,仍然是以深圳河為界;但中英街則因為歷史原因,邊境的界線不嚴格執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0.5平方公里的中英街邊境禁區。進入這片禁區的人員、貨物,可以在這區域內完全自由流動。以這種特殊安排的優勢,除了可以發展高端旅遊購物中心之外,也可以發展電子商貿。而在此具有人貨自由流動先天優勢的區域,可再探討發展其他業務的可能。
綜合而言,大灣區內生產要素自由流動,可以在已有一定條件和基礎的大河套區和中英街兩地作為試點,在現有基礎之上,再作發揮和擴展,作為大灣區全面開啟流動的試點和先驅。
原文刊載於《明報》2018年3月29日
原圖:大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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