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人頭民調何須大學去做
點人頭民調何須大學去做
在10 多年前發生的「鍾庭耀事件」中,曾引伸出一個討論,就是做現時那種「政治首長」的支持度民調,是不是學術,又或者學術水平和成分有幾高。民意調查,其實也可以分不同種類。一些政治學和社會學的研究,也有利用民意調查去作為協助分析的工具。個人在念書時,也曾當過中大社會系的訪問員;收集的資料,就是協助劉兆佳和關信基兩位教授做研究。但重點是,研究本身是主體,民意調查只是收集研究資料的工具。但鍾庭耀所做的特首民調,和個人協助劉兆佳教授所做的民調並不一樣。鍾庭耀所做的,無論是特首的支持度,還是支持率,都只是「點人頭」的玩意,不涉及分析。一個念社會科學,又或是市場學的大學畢業生,都可以掌握正規民調的技巧。所以在世界各地,如果只是做「點人頭」的民意調查,一般商業機構都優而為之,很少要勞動到大學這類學術機構。最常見的反而是一些有權威和公信力的傳媒機構,委託一些具規模的商業民調機構進行,那是綽綽有餘了。民調數字依個人喜好加形容詞而這些民調機構,一般都是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去進行行政首長民調。之前個人在《明報》本欄批評鍾庭耀民調的文章中,已經引用過不少,美國幾間民調公司進行的美國總統支持度民調,都是用非常相近甚至相同問題。《華盛頓郵報》用的就是「Do you approve or disapprove of theway Donald Trump is handling his job aspresident」, 答案只有「approve」和「disapprove」,報告就是公布兩者的頻數。這種做法,和進入農場去點有多少隻羊、多少頭牛的做法並無兩樣。那數羊數牛是不是學術研究?民調數字的升降, 已經是自我說明(self-explanatory),升了就是升了,跌了就是跌了;大升就是大升,暴跌就是暴跌。你加了「大升」或「暴跌」的字眼,只是形容或用文字表述。大家路過顯示恆生指數的屏幕,恆指跌了1000點,你講不講「暴跌」,一般人都意識到暴跌了。你加一句「暴跌」,那就是學術了嗎?當然,鍾庭耀玩的花式比較多,例如對那些局長的得分,加了一些自己冠上去的形容詞,例如「成功」、「失敗」、「表現不彰」。但這種冠名,完全是憑鍾庭耀一人喜好,並無標準;就算鍾庭耀認為自己的形容是非常客觀準確,但也是形容而已。用以下一個例子就可以說明:小明默書拿了30 分,回家父親責備他: 「你個衰仔真係無用!」媽媽加把口: 「100 分拿30 分,真係生嚿义燒好過生你!」大哥為小明解釋: 「小明已經有進步,上次只有20 分,而且課文也很難!」小妹羞怯怯地說:「小明哥哥已經叻過好多人,我今次默書只拿到20 分!」「衰仔無用」、「生嚿义燒好過生你」、「有進步」、「叻過好多人」,都是對那「30 分」的形容,那一家四口是不是搞學術?那些政治人物支持度的調查,只是簡單的「點人頭」工作,點完寫上一個數字就算,再用文字寫小結,亦不過是把數字重新表述一遍,無甚意義。所以一般學術機構都不會熱中去做這些「單幢式」點人頭的工作,因為面對那些「一眼睇晒」的數字,根本無分析可言。就像鍾庭耀上周公布的特首民調,行政長官的評分,兩周內大跌了7 分,跌幅一成一。兩周期間內,香港風平浪靜、無爭無拗,特首評分何解大跌?有媒體向港大民研查詢,答覆是已經發出新聞稿,此外並無補充。稍具政治觸覺的,面對港大民研所發布的數字,最感興趣一定是行政長官評分兩周內無緣無故地跌了一成一。如果真的想做分析,一定從這處入手。但鍾庭耀捨重點而不講,新聞稿內對此隻字不提,被追問時又避而不答,卻去創造一些什麼「表現成功」、「表現失敗」的形容詞。這是什麼學術?鍾庭耀搞這些花招,也想過一些自圓其說的解釋, 企圖用支持和反對的差額來把這些「成功」、「失敗」的口號合理化。在2000 年台灣選總統,陳水扁在選舉中拿了四成票當選,沒有投陳水扁的有六成。六成減四成,差額是負20 個百分點有多。那算是什麼?失敗吧。那有沒有評論說陳水扁當選第一天就是「表現失敗」?無獨有偶,現任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在2016 年勝選,得票又是四成。那這名強勢總統,又是不是在選舉中「表現失敗」?何妨做一個鍾庭耀民調大學之為大學,是有它的學術本質,不是來者不拒、任意而為。所作所為,一定要跟知識和學術有關,其資源投放也應集中於此。那些「點人頭」的工作,一般商業市場研究公司,都是優而為之,又何必由大學去做?或許有人認為,香港大學形象好,有利對這些政治人物調查建立中立權威的形象。對此又不妨做一下民調,題目是:你認為鍾庭耀先生的政治立場,是親泛民、中立,還是親建制?三者揀一,看完結果再作結論。(文章僅代表個人立場)原文轉載自《明報》2017年12月21日原圖:港人講地圖片 網絡圖片 文匯報圖片
(本文純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港人講地』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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