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為言論自由行行政總裁黃永
立法會罕有通過施政報告致謝議案。有泛民支持者卻認為,這完全是由於有5名地區直選議員被取消資格,故才可在分組點票通過動議。即使特首林鄭月娥回應傳媒提問,也不認為通過致議動議,可以視為行政立法關係之轉捩點。
罕有通過致謝 泛民轉策略
然而,上星期立法會討論施政報告致謝議案的過程,確實祥和,絲毫感覺不到敵意與戾氣:像莫乃光和葉建源的演說內容,充分流露喜悅及感激之情,亦不忘表達特首有接納自己的進言,以示成功爭取——若果真的視林鄭乃Greater Evil、跟特首勢不兩立,則泛民陣營內不可能有此回應。再者,即使泛民大部分議員最終就致謝動議投反對票,但投票後,梁君彥主席隨即宣布郭榮鏗要求借主席之口,邀全體議員出席楊岳橋的慶婚酒會——那種喜慶祥和之氣,足見泛民上星期根本完全沒有要和政府及建制派對着幹之意,與先前一地兩檢無約束力動議時的凶神惡煞成強烈對比。
理論上,如果明知有議員被DQ而泛民不夠票否決致謝議案,剩下來的議員才更應該拉布阻撓,以凸顯他們口中經常強調的「制度不公平」。何況,若把致謝議案拉倒,也屬曠古爍今之舉(史上從未試過辯論致謝議案被拖長多過3天),足比之前一個星期,朱凱迪以議事規則88(1)條,破天荒動議趕走傳媒和公眾的氣勢,持續向政府施壓。
可是泛民沒繼續上周的瘋狂拉布,並在同一星期內,再伸出橄欖枝:連本來分歧極大的修改議事規則爭議,泛民也突然願意派出四名議員,跟建制派合組溝通小組。換言之,泛民有心對外展示,自己跟政治對手「有偈傾」。除非泛民要讓市民知道他們已集體思覺失調,又或是請立法會主席宣布結婚酒會邀請十分重要,而不得不與建制派妥協,否則泛民一星期前後的態度極端變化,信息明顯:只願與特首合作,對國家則寸步不讓。而這種策略調整,有兩個關鍵元素——
跟內地有關事務 只消極抵抗
其一,放棄大規模抗爭或反政府行動,集中在議會內生事——花在議事廳的時間多了,其客觀效果是把「敵人」由原先集中對付前特首(即梁振英),轉為立法會內的建制派,間接放政府一馬。只要政府的提案繼續令與泛民較緊密的功能組別,如:教育、科技、護理受惠,泛民多數只會像致謝議案般,即使最終投反對票,也確保辯論不會被拖長(事實上,那三天泛民並無瘋狂點人數)。
其二,對國家表達不滿,卻不會擺明「反中」——最明顯例子,是不論一地兩檢還是《國歌法》,泛民的主旋律從來不曾是「堅決反對到底」:既無要求不可讓高鐵全面通車,亦沒有在地盤附近示威或展示巨型橫額,更從來沒有說過「反對國歌法」,而只是不斷提出問題,指這樣那樣會令香港人憂心,故此要慎重處理云云。
說穿了,泛民現時的手段是特區但凡有跟內地有關的事務,議員只會以消極抵抗方式,能夠拖多久就多久——這種策略,令過去的一班泛民,今天更適宜被稱作「抗中派」,多過非建制派、民主派,或反對派:民主派?試問林鄭上台以來,他們有哪些大動作,是為了爭取更大民主空間?以至可迫使政府重啟政改?反對派?只按公帑流向哪裏來鋪鋪清,不按政治理念從原則上提出反對,也非外國議會所謂的loyal opposition;非建制派?願意跟建制派合組溝通小組,很明顯是要緩和議會對立。然而,他們卻不會毅然反對中國,確保不會冒上被DQ的風險,故只可歸類為消極抵抗:是抗中而非反中。
面對議會不再全面開戰,特首要加快落實承諾,令政府短期內做出成績,避免拉布是唯一辦法:既然傳統泛民只瘋狂拖延跟內地有關議案,政府亦只能無奈汲取一地兩檢無約束力動議之經驗:盡量減少議員討論與內地有關課題的機會,而聚焦純粹跟香港有關的內部事務。
美也向華靠攏 港自拒機遇?
然而,香港的政局朝這個方向發展,社會整體也要付出一定代價——「習特會」後,世界已清楚知道連美國也向中國靠攏,今後國際關係須看中國如何翩翩起舞。倘香港選擇獨善其身之策,議會但凡遇上與內地有關議題,不是被瘋狂拉布,便是可避則避,必不利特區未來發展。畢竟發展是相對的:美國借跟中國達成2,535億美元生意,推動自己經濟,代價是令中美兩國成為更緊密的命運共同體;香港呢?本就透過一國兩制跟祖國同氣連枝,但議員未懂像外國政客般,策略性向中央伸橄欖枝,爭取最大利益。
究其因,是傳統泛民要以「抗中」爭選票。除非選民能夠清楚看到這種策略會為香港及自己的生活會帶來損害,否則立法會「本地議題放行、內地議題抗衡」的形勢仍會持續好一陣子——在這段期間,特區政府若能減慢香港各範疇的衰退速度,已算萬幸。
原文轉載自《國是港事》2017年11月14日
原圖:大公網圖片
泛民不反中卻抗中 港各範疇恐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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