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手機很忙，我想，你們也一樣。

正事都被耽擱，我不斷告訴自己，別看了別管了，但還是按捺不了，要看看今日人心到底爛成什麼樣？

教育局副局長蔡若蓮喪子，教育大學民主牆卻出現冷血標語：「恭喜蔡匪若蓮之子魂歸西天」，全城嘩然，全民義憤，一間培養未來教師的大學，出了此等心腸歹毒的人，何以為師？何以為人？

標語只是冰山一角，有人翻出大學講師、中學老師、學生會成員、立法會議員的臉書，有比這標語更慘不忍睹、更令人髮指的留言。大家忽然驚覺，人心原來已糜爛到這地步。

教大校長張仁良反應迅速，以「唔係人、冇人性」對卑劣行為強烈譴責。不過，其實民間已譴責夠了，市民沒興趣知道校長如何評論這回事，我們要知道你們將如何處理這件事。

教不嚴，師之惰。這些年，我們完全體會這句老話。有錯，不罰，甚至連譴責都不敢，看中大滿山港獨標語，校長沈祖堯只躲在電腦後寫網誌：「同學應和平、理性、尊重和包容」，學生爛到這地步，你還信他們懂民主？當人性都失掉，還談什麼公義？

教大的譴責聲明強調貼此冷血標語的是「兩名青年」，欲與教大學生劃清界線，此舉讓我想起，魯迅棄醫從文的故事。

1906年，魯迅在日本東北仙台醫專唸第二年醫科，有日，老師在課堂播放日俄戰爭幻燈片，裡面有中國人因替俄國做偵探，被日軍捉住殺頭，旁邊卻有一群中國人若無其事地圍觀看熱鬧。此幻燈片深深觸動魯迅，他意識到國民之愚比身體之潺更影響深遠，精神上的麻木比身體上的虛弱更加可怕，故決定棄醫從文：「中國太多呆子，壞呆子豈是醫學所能治癒？」

回看那兩位不知是不是教大的「青年」在校園大庭廣眾張貼冷血標語時，為什麼沒人阻止、譴責？那些路過嘖嘖稱奇的人、指指點點的人，大部分是教大學生吧？他們的冷眼旁觀，跟當年圍觀看日軍斬中國人頭的同胞有什麼分別？

「沉默不是懦弱，忍耐不是麻木」，這幾天，我一直想起這兩句歌詞，香港人，已由沉默漸漸轉化成麻木了。炎熱的夏，小城卻是很冷、很冷。

作者授權轉載

原圖：大公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