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傳來一段演講片段，主角是出生於文革時期上海的華人投資基金創辦人李世默。他在演講說出成長中聽到，兩個有關共產主義和民主制度的故事。

「少年時，我被灌輸了一個關於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大故事：所有人類社會都遵循一個綫性的發展規律，即從原始社會開始，經由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社會主義社會，最終過渡到共產主義社會。人類社會自此大同，彼此相親相愛，永遠過着幸福的生活——人間天堂。」

直到李世默赴美留學，他又被灌輸了另一個宏大敘事故事：「在現代社會中，每一個個人都是理性的，一旦有了選舉權，必然會選出好政府，隨後就過上幸福的生活，相當於實現大同社會——又是一個人間天堂。選舉民主制將成為所有國家和民族唯一的政治制度，再加上一個自由放任的市場讓他們發財。」

多元化取代普世化

任何制度和意識形態，都總有優點和缺點，一個國家適合哪一種制度，還看當時的政治氣候和國情等實際情況。上述兩個故事的結語，在今天或許還能博君一笑，大家都明白，兩者都有其盲點，沒有所謂的盡善盡美。

一直以來，一般研究西方民主理論的學者都相當堅持，只有通過選舉，才能為政治選出最適合的領導層。然而，李世默告訴我們，上述說法或許並非事實的全部，以現今中國為例，絕大部分的官員都是由中央組織部挑選和培訓，官員均屬社會菁英，必須具備過人實力力爭上游。由公務員隊伍中攀上省部級高峰，比例大約為萬分之四，三十五歲沒有升至正處級仕途基本止步；簡而言之，只有才德兼備，才會被委以重任。國家官員升遷制度明確而嚴謹，黨中央對官員操守和廉潔程度的要求更是愈來愈高，在此背景之下，筆者不禁要問，真的只有西方式民主制度才可「選賢與能」？其他制度就不能為國家物色能吏良官？

李世默演講中提出結論，筆者認為尤其值得香港留意：「共產主義和民主可能都是人類美好的追求，但它們普世化的教條時代已經過去。我們的下一代不需要被灌輸，說世界上只有一種政治模式，所有社會都只有一種歸宿，多元化正在取代普世化！」　　內地的政治制度和西方民主制度，兩者看似南轅北轍，但兩者是否就沒有交接點，不能將一者的優點，挹注另一之中？改革後的中國為甚麼可躍升成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以及讓六億五千萬人脫離貧窮？歐美國家的民主制度又出了甚麼問題，導致其政經局面出現種種混亂？此際香港正值政治改革的關鍵時刻，各國的經驗，絕對值得香港借鏡。

港民主表現勝日韓

事實上，香港是否確實如此不「民主」？國際研究機構「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告訴我們，情況未必如某部分政客所渲染般差。是的，香港現時未有足夠程序民主（Procedural Democracy），但卻有實質民主（Substantive Democracy），人們期望西方民主制度可為人民帶來「法治」、「言論自由」和「個人自由及權利」，香港在此三個範疇的表現都極好，手執亞洲牛耳，整體表現較日本、南韓、印度、印尼和菲律賓等行西方民主制度的國家更佳。

《基本法》對香港落實普選早有規定，成功落實與否，還看市民的「民主」認知和素養是否足夠，大家必須明白，世上並無最「好」，只有最「適合」的政治制度。在過去的周日，市民看到聲稱支持民主和公義的市民在旺角集會，現場粗口橫飛，場面混亂極度混亂，部分聲援及批評林老師的人，不斷以粗言穢語辱罵對方，這種表現和素養，即使香港真能落實普選，我們又能否享受到民主帶來的好處，值得社會各界深思。

原文轉載自《星島日報》 2013年8月9日

圖：amara.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