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立法會的宣誓風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宣誓之火仍未撲熄下,青年新政的梁頌恆和游惠禎已經應台灣大學研究生協會的邀請,和本土民主前線的黃台仰出席座談會,鼓吹香港獨立,明知是港獨和台獨合流,是超越一國兩制的底線,觸碰中央的神經,但梁頌恆和游惠禎照去如儀,果然哪吒托世,大鬧天宮。
梁頌恆和游惠禎在立法會宣誓時,展示「香港不是中國」的布條,又用粗口兼「支那」辱華,既不承認自己是中國人,更挑起中華民族傷痛的歷史。猶如目空一切、無視綱紀、魯莽闖禍、四處點起火頭、偷去王母娘娘的蟠桃。不過有兩點,梁頌恆和游惠禎不及哪吒﹕一,當哪吒犯事,父母被追究時,他坦白承認,剔骨還父、削肉還母,一人做事一人當,憑孝心感動天庭,以帶罪之身獲寬恕;二,哪吒有三頭六臂和風火輪,武功高強,遇到強敵招架得來,但梁游出事後,言詞閃縮,政治權謀未到火候,群眾基礎薄弱,內部核心成員紛紛跳船。這場宣誓風波如一面鏡子,令青年新政的政治實力露了底。
宣誓風波後,泛民主派把矛頭指向申請司法覆核的律政司和特首,批評他們「破壞三權分立」,又指責拉隊離場、製造流會的建制派議員是自行製造「禁制令」,但有沒有人想過,梁頌恆和游惠禎支那辱華論引起社會反感,遭批評拒絕道歉,搬出歪理來推搪,手法低劣又愚昧。他們不是敗在政敵手下,而是輸了給自己。
青年新政由街頭抗爭,進身議會,貪勝不知輸。第一關以幼稚粗鄙的手法,暴露了自己對國家民族的歷史缺乏認識,對於巿民的感受缺乏敏感度。出事後,應對不知方寸,囂張傲慢,本身就是一場公關災難,但梁游完全沒有醒覺,繼續大言不慚,大放厥詞,以鴨脷洲口音及沒有道歉對象為藉口,想瞞混過去。賴皮的對答只令災難擴大,失去政治抗爭者的道德感召力。平時沉默的學術界人士、曾教導梁頌恆的華仁書院前校長陳岡、鴨脷洲街坊紛紛挺身指責。
身為政治人物,誠信是基本要求。究竟他們有否想清楚,加入建制和進入立法會的基本要求是什麼?是否預備了宣誓效忠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如果不,他們豈非刻意「發假誓」?
梁游愚行應驗彼得原理
梁游不智的行徑應驗了彼得原理(Peter Principle),指在組織的等級制度中,某些人會因其某種特質,上升到一個實際不能勝任的職位,變成組織的障礙物及負資產。
在一場政治角力中,「看不到」的比「看得到」更重要。在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爭論中,少見有群眾在立法會支持梁頌恆和游惠禎。
青年新政成立一年,本身卻面臨分崩離析,組織的核心成員先後跳船。今年二月,發言人周世傑退出,理由是缺乏領導和方向。到六月初,青年新政唯一在去年區議會勝出的現任黃埔西區議員鄺葆賢醫生宣布退出,但沒有解釋原因。
與泛民主派貌合神離
梁游在當選後,拒絕出席泛民召集的會議。當宣誓風波發生後,泛民力撐青年新政,只是基於政治計算,爭取政治曝光,和政府角力,維持與建制的勢力平衡而已。泛民和青年新政實際上是貌合神離,不會有緊密溝通,更不是真正盟友。
港獨派迅速冒起,全憑踩在溫和民主派而上。今年六月,香港大學學生會會長孫曉嵐表示,悼念六四對這一代年輕人無甚意義,青年新政馬上發文支持孫的說法,把香港形容為火場,中國內地為廢墟,中國人權未有寸進,而香港亦日漸淪喪,應多予撥亂反正,認為香港關心「鄰居廢墟重建」是不分輕重。青年新政更嘲諷泛民的支聯會「每年於維園點起只有表面象徵意義的蠟燭,以參與人數自我陶醉」。民主黨主席劉慧卿馬上譴責他們的言論,表示感到憤怒,街工的梁耀忠則指他們用污衊詞句攻擊悼念人士。
攻擊六四,因為青年新政要和泛民「分身家」;要冒起,必須「打劫」泛民的糧倉,曾幾何時,六四是泛民用之不竭的「政治提款機」。時移世易,對於二十至三十歲剛有投票權的年輕人,一九八九是事不關己的零記憶和舊包袱,而二零四六卻是逼在眉睫的難逃劫數。一場立法會選舉,支聯會兩大巨頭何俊仁知難而退,李卓仁慘敗。青年新政成功捕捉了新一代的恐懼和慾望,長驅直進立法會。
斬斷民族和本地脈絡
既然鼓吹六四火場論的青年新政在立法會選舉大勝,令它成為港獨陣營中第一大黨,只會更加令其相信污衊中國、狙擊泛民是致勝之道。侮辱中國是廢墟,和用粗口和右翼日本用語「支那」招呼中國人,是六四火場論的延續。梁頌恆和游惠禎的確像哪吒,但其剔骨還父、削肉還母,並不代表孝道,而僅代表遠則否認和中華民族血脈相連,近則斬斷和香港民主運動的一脈相承。這是港獨的一貫立場。
我常奇怪,為何泛民不趁機收復失地,反而力挺這對專門狙擊他們的哪吒。至於宣誓風波如何收拾,未可逆料。不過,經此一役,青年新政露了底,在許多人心目中,其道德操守及政治水平大打折扣,立法會議席也岌岌可危矣。
原文轉載自《亞洲週刊》2016年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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