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政策的制訂是以長遠及整體利益為重,但在港式民主之下,凡事政治化、讎仇化,逢政府必反,即使只屬經濟民生和基本社會規範的政策措施,亦一律受到詰責刁難,創科局、版權條例和一地兩檢,都無一倖免,理性一再被民粹衝撞,陷進一種殘人自殘式的內耗漩渦。
栽向民粹可悲
30年前,前立法局引入選舉成分,邁出議會民主化的第一步,但亦開始一頭栽向民粹的沉淪。從港英到特區,每經歷一次選舉換屆,民粹激進的成分就多一分,時至今日,「拉布」、流會已是議會新常態,扒糞、抹黑亦成議政新風格。政局失序、民主墮落,莫甚於此。團結香港基金主席董建華發人深省地指出:「如果香港盲目追求西方的民主體系,將令社會四分五裂!」
其實,所謂西方民主,只是一個非常籠統的概念,相對於君權、神權或專制獨裁政權,但凡以選舉形式選出國家領導人和管治團隊,實現政權有序輪替,不論其政體和施政品質,都一律定義為民主國家,形式掩蓋內涵。根據美國「自由之家」(FreedomHouse)的分類,在目前全球195個國家中,六成亦即117個屬民主國家,數字亮麗,但卻浮濫灌水。觀乎近年國際紛亂不斷,禍源大多沿溯自「民主變天」,大家還不覺醒?
熊彼得教授在《資本主義、社會主義與民主》一書中指出:「民主只是一種政治方法,一種選擇政治領導人的機制,公民在相敵對的政治領導人間,進行他們的選擇,而在選舉與選舉之間,決策便由政治人物做成,直到下次選舉。」因此,民主既是公民藉投票選擇領導人的安排,也是立心染指權位者的登極階梯;說穿了,民主選舉不過是政客的權力音樂椅遊戲。
推進民主政制是香港社會的共同願望,亦得到中央和《基本法》的莊嚴承諾,但從港英時期,以至回歸之後,30年的民主路,未曾為香港帶來進步和希望,相反只見一場一場以爭逐議席為目的、以反對政府為手段的政治搏弈。「泛民」時而激進,時而理性,但抉擇點不在理念價值或民生福祉,而在對議席和選票的得失計算。
就以已延宕10年的版權條例為例,政府雖已作出6項豁免,「泛民」亦提出3項修訂,但在正式審議前,「泛民」不好好地準備討論,爭取支持,反而先是流會,再而是在9個小時內「數人頭」20次,「拖得就拖」,甚至最好「拖死」。為什麼?因為他們真正關心的,不是版權條例能否通過、業界情況有否改善,而是對明年9月立法會選情有何影響。不過,若議會內充斥着如此素質心態的政客,民主究竟是福還是禍,大家都應心中有數。
民主是從心裏發出
剛離世的杜葉錫恩曾說:「不是你把自己叫做民主派就是民主的。民主其實是從心裏發出,從心裏去追求的,是可以包容不同聲音和意見的,是不偏不倚願意坐下來討論達到一個公平的妥協。」她更曾直斥某些人「實際上是以其不民主的行動,延緩我們的民主進步」。
董建華亦指出,民主需要表達不同意見和議論,要有足夠的成熟度去接受不同的意見,亦需要有足夠智慧的領導者。可借,現時的香港,爭論太多,結論不足,解決方案更少,這是香港問題的癥結所在。
原文轉載自《香港商報》2015年12月18日
原圖:bastillep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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