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敏出任港大副校長事件雖然告一段落,但因為事件本身已經成為一項政治事件,也只是香港在過去幾十年來的政治長期對立的其中一幕,所以就算陳文敏事件落幕之後,這種長期政治對立也會有其他爆發點。高教界是其中一個敏感範圍,其他爆發點在此再出現也是意料之中。激進的學生團體繼續推動所謂院校自主的運動正陸續上演,這包括建議取消行政長官出任八大院校的當然校監,以及委任校董會成員的權力。
這些爭議,最終當然不會成事 8 間受政府資助的大學固然有其大學條例規範,不是哪個學生團體說了算。就算真真正正提升到政治層面,泛民各政黨攜手合力去修例,不要說是過關的成數有多高,就是取而代之的新架構,也沒有人可以提出一個合情合理、切實可行的新方案出來。
特首任校監是偽命題
行政長官擔任校監一職,說是歷史也好,說是傳統也好,校監其實也是一個虛銜。就算以陳文敏這個已經徹頭徹尾被政治化的事件來看,特首也沒有以校監身分去作任何的參與。梁智鴻如是說,馬斐森也如是說。當然,泛民人士想指控,就算行政長官不擔任當然校監,他們也可以指控行政長官以行政長官的身分和權力來干預。所以行政長官出任大學校監,不過是借題發揮的事件,目的只是打擊政府和行政長官的威信,讓你面上不好看而已!泛民和激進學生代表的目的,其實是想把政府委任校董會成員的權力剔除,他們的口號就是院校真正自主。
無論如何改、如何變,都是圍繞一個核心的問題,就是大學的最高管理機構,叫校委會也好,叫校董會也好,這個組織成員如何產生。現時學生代表叫得最響的口號是師生治校,最終的權力機構主要由學生和教師選出,又或者充其量加進大學畢業生,這就可以做到真正的院校自主。
這種師生治校的模式,舉世皆無。個人不是以「舉世皆無」為理由去否決這種師生治校的構想,而是「舉世皆無」的東西,一定有其原因,用中學生辯論比賽的辦法,就可以想出一大堆理由。大學校長是不是由大學一人一票選出,大學老師的聘任是不是由大學一人一票選出?再詭辯一點,大學生取得大學學位,是不是由一人一票去決定?如果是的話,馮敬恩當港大學生要拿多少票?
這些中學生辯論技巧,不過是鬧着玩。最根本的問題,是香港大學只是屬於你們香港大學的師生的嗎?從最現實的層次來說,香港大學,以至其他公立大學,都是受政府資助。教師和學生,充其量是受託人、受益人,又或者是其中一些持份者。他們憑什麼可以以偏概全,獨自把持校政!
就算不局限於財政資助的關係,教育本身就是具有社會功用,不是任何私人團體的個人利益,也不是個別人士或團體可以完全包攬。沒有經過特定的程序,有關學校不能自稱為大學,連叫自己學院也不可以。中小學校也不能在商言商,而要受大量教育條例規管。接受政府津貼的要規管,不接受津貼的也要規管,因為教育就是關乎整個社會的公眾利益事業。你大學學生會可以關起門來為所欲為,但大學就不能讓你為所欲為!
所以一些激進學生團體,可以天馬行空的說什麼大學私有化,以為不要政府錢就可以關上大門,自行其是。私有化可不可行,受薪的大學教授和行政人員願不願意,這些固然是大問題。就算不要政府津貼,大學作為社會的公眾利益事業,也不可能自絕於外界,只是由你師生治校。大學不是上市公司,可以任由你私有化!
所以行政長官是否出任當然校監,根本不是一個問題。梁振英不做,可以由吳克儉來做,又或者由特首委任一位人士來做。但如果要把特區政府摒諸大學門外,那就不是大學學生會說了算。正如特首回應這個問題時,就強調這是責任問題,他本人,以至整個特區政府不能逃避這個責任。這是政府的責任,也是社會的責任。
現時大學最高管治機構,其組成或有不同,但基本上吸納了在校教師以及各界社會人士,學生有代表參與也體現了某程度的校內民主。政府可以委任一定數目的成員,但卻不會,也不能操控全局,能當校董的都有一定社會地位,他們不會事事聽命於政府。根據馮敬恩自己的泄密,校委會成員反對陳文敏出任副校長的理由,都是有理有據。沒有這些道理,這些校委就算由政府委任,也不可能硬闖盲幹。
政治劃界破壞院校自主
口口聲聲要維護院校自主、學術自由的人士,他們堅決反對現任特首出任校監,以及建制派人士出任校董,其實正正就是破壞院校自主、學術自由。建制不能做,那就泛民做吧,建制泛民就是政治劃界!梁振英做就反對,梁國雄做就贊成,這就是政治劃界,也是政治鬥爭!政治劃界和政治鬥爭,就是破壞院校自主、學術中立!
原文轉載自《明報》2015年10月28日
原圖: ugc.edu.hk、xinhu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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