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和香港雖然只是一水之隔,但我很少到那邊去。澳門吸引人的地方主要是它的賭場,我不諳賭博之術,所以去的次數不多。
還記得第一次是在午夜之後搭乘渡海輪前往,坐的是三等艙。珠江出口很闊,風高浪急,把體積不大的渡輪往上往下拋個不停,置身其間,嘗試到暈船浪的滋味,真是難受極了。當汽輪抵岸時天只微亮,我仍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也只得隨著其他乘客,左搖右擺,由跳板走上碼頭去。
澳門給我的印象是個彈丸之地、落後、不起眼,遠遠追不上香港的風貌。澳門人淳樸,土頭土腦,沒有大城市人的氣勢。很多居住在澳門的葡萄牙人早以此處為家,和中國人相處得很融洽,打成一片。他們不像住在香港的英國人那樣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在澳門出生的葡國人很多都會說廣東話,如不看相貌會誤認他們是中國人。
碼頭旁邊以拉三輪車營生的車夫,眼睛緊緊盯著魚貫登岸的乘客,不想放過任何賺錢的機會。我對其中一個纏住我不放的車夫說:我沒有特定的地方去,只想隨處走走。想不到這樣一說他到更來勁了,表示要專程帶我到各個景點飽覽一番,才不枉此行。至於最後怎樣擺脫他的纏擾,如今我已忘得一乾二淨。
當年澳門賭業由獨家壟斷,設備落後,場內殺氣騰騰,荷官面露凶光,虎視眈眈。我每次來到澳門都會進場湊個熱鬧,並試試運氣,但結果總是一樣,血本無歸。好在我有自知之明,也不抱任何遠離現實的妄想,吃了點小苦頭之後便知難而退。
今天澳門賭業已非獨家經營,早已成為眾多跨國企業角力的舞台。這些過江龍把澳門賭業全面革新:投下巨資改善設施,提高服務質量,務求達到國際水準。經過大刀闊斧脫胎換骨的改革,原來的那一家賭場明顯地被邊緣化了,苟延殘喘,是始料不及的。
澳門除了賭業一枝獨秀之外,其他乏善可陳。還記得當年遊罷澳門之後,離開前必定買小量鹹魚和杏仁餅帶回香港送給親友。由此觀之,當年的澳門仍然保留著濃厚的漁村風味,小鎮風光,遠離工業化之步伐。後來縱使出現了一些手工業,其規模也很小。今天澳門對賭業的依賴性相信亦不亞當年。賭業盛,它便會欣欣向榮。反之,便會奄奄一息。
據熟識澳門的朋友說,這個鬼地方賭風愈來愈盛,大部分市民都依賴賭業維生。僅以就業分佈來說,賭場是當地最大的僱主,無論你是大學畢業生,或是目不識丁的老粗,賭場都是你們的共同歸宿。舉目可見都是同行的朋友,猶如生活在一個大家庭裡。
賭業和其他行業一樣會受到外來因素的影響,盛衰難測。眾所皆知,光顧澳門的賭徒很多都是來自中國大陸的同胞,其中包括不少奸商和貪官,他們身擁來歷不明的巨額金錢,借賭博為名,通過賭場洗淨不義之財。
近來中央反腐倡廉雷厲風行,使這些貪官和奸商聞聲喪膽,裹足不前。曾經門庭若市的澳門賭場隨著國家政策的改變顯得冷清清,一片蕭條。
這樣看來,澳門將所有資源投放在單一的賭博事業上乃非明智之舉,及時作分散投資才是穩定經濟的不二法門。鑑於澳門土地供應有限,人才短缺,它的前景不容樂觀。
原圖: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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